周围那些蠢货还在肆无忌惮地用目光褻瀆那两位…
那两位恐怕弹指间就能让这里血流成河的存在!
他们甚至还在低声议论,语气轻佻,带著毫不掩饰的欲望。
长孙冲听得心惊肉跳,恨不得立刻堵上那些人的嘴!
他此刻无比后悔今日来了这里。
也无比痛恨长孙嘉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堂弟!
这个混帐,平日里欺男霸女也就罢了,这次居然捅破了天!
怎么办?现在该怎么办?
直接起身离开?
目標太大,很可能引起注意。
假装无事发生?
可那玉符碎裂提醒著他危险近在咫尺。
他毫不怀疑,只要那两位中的任何一位稍微动念,
这满园的所谓权贵子弟,包括他自己,都会死无葬身之地!
必须想办法通知镇魔司!
长孙冲强制自己镇定下来。
他必须想办法,在不引起任何注意的情况下,儘快离开这里,將这个消息送出去!
他小心翼翼地调整著呼吸,试图让狂跳的心臟平復一些。
大脑飞速思考著脱身之计。
目光飞快地扫过案几上的酒壶,一个念头闪过。
长孙冲猛地伸手,抓起那壶並未喝多少的佳酿,
手腕故作颤抖地一倾——清冽的酒液顿时泼洒出来,浸湿了他宝蓝色的锦袍前襟,
浓烈的酒气立刻瀰漫开来。
“呃…好酒…再来…”
他紧接著含混不清地嘟囔了一句,身体配合著开始摇晃,
一手扶额,另一只手无力地撑在案几上,仿佛不胜酒力。
他的动作幅度控制得恰到好处,既显得醉態,又並未过於夸张引人怀疑。
“冲少爷?您这是…”
身旁伺候的长孙家僕役连忙上前搀扶。
“没…没事…”
长孙冲半眯著眼睛,舌头故意打结,
“就是…这酒后劲…有点大…扶我…出去透透气…”
他几乎將大半体重都倚在了僕役身上,脚步虚浮踉蹌。
周围几个相熟的公子哥儿见到他这副模样,发出一阵心照不宣的鬨笑:
“冲哥儿今日怎地如此不济?”
“定是昨夜在平康坊耗空了身子!”
这些调侃此刻听在长孙冲耳中如同天籟,正好掩盖了他的异常。
他不敢有丝毫停顿,更不敢將目光投向水榭中央那焦点所在,
任由僕役搀扶著,一步三晃地朝著园林出口走去。
直到彻底走出芙蓉苑的大门。
长孙冲却丝毫不敢耽搁。
他猛地站直身体。
“快!备车!去镇魔司!”
僕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嚇了一跳,但不敢多问,连忙招呼马车。
马车一路疾驰,长孙冲坐在车內,手指仍在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。
他死死攥著胸前那已然碎裂、失去所有灵性的玉符!
与此同时,芙蓉苑內,气氛却已达到了高潮。
在长孙嘉庆和一眾紈絝子弟的极力怂恿和盛情邀请下,
白瑾“推辞不过”,终於“勉为其难”地答应献艺一曲。
水榭中央,早已备好了琴案古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