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番话,如同在元鳞黑暗的心海中投入了一盏明灯,瞬间照亮了一个清晰无比的方向!
去长安!找魏徵!拖延时辰!
所有的信息瞬间在她脑中整合成型。
她猛地抬头,看向陈玄的眼神复杂无比,
既有感激,更有一种急於抓住救命稻草的迫切!
她不再多言,当即起身,对著陈玄郑重地拱手一揖:
“多谢真人指点迷津!此恩…元鳞铭记於心!”
话音未落,她身形猛地一旋,瞬间化作一道乌黑流光,
“轰”地一声撞破酒楼顶层的窗户,冲天而起,
以惊人的速度朝著长安城的方向疾驰而去,转眼便消失在天际。
陈玄依旧坐於窗前,对於被撞破的屋顶和灌入的风雨恍若未觉。
他转眸,望向窗外。
酒楼外,依旧是暴雨如注。
陈玄微微摇了摇头,似是觉得这天气有些扰人清静。
他隨意地抬起右手,对著窗外那暴雨倾盆、乌云密布的天空,轻轻一挥袖袍。
一股润物无声的道韵隨之瀰漫开来。
言出法隨,祈雨神通!
下一刻,那如同天河倒泻般的暴雨,竟在剎那间戛然而止!
空中无数下坠的雨滴诡异地悬停了一瞬,继而化作氤氳的水汽,悄然消散。
覆盖天穹的厚重乌云,如同被一只大手轻轻拂过,
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,重新露出其后湛蓝如洗的天空和明媚温暖的阳光!
前后不过呼吸之间,天地已然焕然一新。
街上的行人惊愕地抬头望天,纷纷议论著这天气变幻之奇。
酒楼內,牛二皱著眉头,望向元鳞化作黑光消失的天际,
粗獷的脸上满是困惑与担忧,瓮声瓮气地对陈玄道:
“老爷,俺…俺不明白。那黑蛟婆娘凶戾成性,修为又如此骇人,方才分明对老爷您动了杀心,更是扬言要屠城!您为何要轻易放她离去?
还…还指点她去长安寻那魏徵?这等千年老妖,一旦发起狂来,在帝都闹將起来,恐怕…恐怕会是滔天之灾啊!”
他实在想不通,以老爷通天彻地的手段,方才明明可以將那妖蛟斩於剑下,永绝后患,
为何反而要纵虎归山,甚至为其指明方向?这岂不是自找麻烦?
陈玄闻言,並未立刻回答。
他伸手取过酒壶,將桌上两只空杯重新斟满,
推了一杯到牛二面前,自己则端起另一杯,神態依旧从容。
“杀她?確实不难。”
接著他话锋一转:
“但牛二,你要知道,似她这般修行近千年、血脉纯正、且已触摸到化龙边缘的大妖,在这世间已是凤毛麟角了。”
“既然遇上了,岂能轻易一剑了之?总需物尽其用。”
牛二似懂非懂地眨著铜铃大眼:
“物尽其用?老爷您的意思是…”
陈玄目光扫向窗外恢復熙攘的街道,声音平稳却带著一种全局在握的淡然:
“长安城,有我的分身坐镇国师府,足以应对任何突发状况。况且,我离去之前,已经预留了几件厉害的符籙与法器。即便那黑蛟真能闹出些风波,也翻不了天。”
他的语气逐渐变得深远起来:
“牛二,你难道没有察觉吗?近些年来,这天地间的灵气流转愈发活跃,蛰伏的妖魔精怪,道行增长的速度远超以往,一些本该绝跡的妖魔也开始逐渐出现了…
这个世界,正在悄然变化,或者说,正在逐渐『甦醒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