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妈微愣:“他昨晚回来就没下山啊,阿星是容生贴身保鏢,一直跟著容生住的。”
阮芷怔住,脑子里飞快回想昨晚那男人的话。
好像是说阿星下班休息了,没说他下山了。
自己却下意识以为他所说的下班,就是指阿星下山回家了。
所以……昨晚他明明可以让阿星送她下山的,却故意说安排不了人!
越想越恼,嘴里的核桃包越嚼越用力,三两下吃完早餐,就去找人算帐。
铺满厚厚一层积雪的庭院,红梅树下,男人丝毫不畏寒冷,上身只穿了件黑色宽鬆高领毛衣,袖子擼到手肘,露出一截紧实有力的小臂。
正弯著腰在……堆雪人?
阮芷找宋妈拿了一把雨伞,踩著柔软雪地缓缓走到男人身后。
这才看清,他两指间还夹著一根抽了一半的香菸。
“堆过雪人吗?”
容君珩听到动静,回头看她。
阮芷被问得一愣,憋著的那股恼怒滯了下,垂下的眼黯了几分。
“没有。”
父母还在时,每到海城艷阳高照的冬天,她爸都会跟她说:
“软软,等將来有机会,爸爸带你回榕城看雪,陪你堆个跟软软一样漂亮可爱的雪人。”
在榕城的这些年,当然也见过下雪,只是,许诺陪她堆雪人的人却不在了。
“我也是第一次。”
小丫头的悵然若失与落寞都写在了脸上,容君珩捏著菸头狠狠吸了口,將香菸弹进雪地里。
“想不想试试?”
看著男人被冻红的掌心两颗圆滚滚的黑葡萄,阮芷微怔后,伸出手指。
容君珩堆的雪人只有个圆润的身子和圆脑袋,准备的小道具倒还挺齐全。
手上的伞被男人接了过去,她难掩心底小雀跃,把雪人的五官都给它镶上了。
黑葡萄眼睛,尖尖的胡萝卜鼻子,胡萝卜丝做的微笑唇。
只是脑袋光禿禿的,不太满意。
她仰头看了看被白雪覆盖也遮不住的满树嫣红,颇有些不自在地望向为自己撑伞的男人:
“能帮我摘点梅吗?”
明明是来找他算帐的,可现在却兴奋地堆起了雪人,弄得那股气上不上、下不下的。
容君珩看著女孩被冻得像打了腮红的小脸,活力十足,终於不再死气沉沉了。
弯了弯唇角:“当然可以。”
让她拿著伞,伸手轻轻鬆鬆就折了好几根红梅下来。
阮芷沿著雪人脑袋插了一圈梅,接著又脱了身上粉色羽绒服,套在雪人身上。
这才满意地双手插腰,欣赏自己的杰作。
倏地,她右侧鬢角的头髮被人勾到耳后,接著有什么东西別在耳边,冰冰凉凉的,隱约闻到股沁人心脾的梅香。
“玩得开心吗?”
男人从她身后俯身,灼热呼吸贴在耳边,低沉嗓音轻柔得让她心颤。
她慌了神,忙往旁边避开,却被男人按住单薄肩头转过身,面对面。
那双幽眸里蕴著让她心惊胆战的光芒,强势地锁住她眼睛,不容她逃避。
“……开心。”
她无法否认。
“开心就好。”
容君珩目光落在她耳边的红梅上,又细细扫过她人比娇的脸,很满意她的开心是自己带来的。
“那睡了一觉,你考虑得怎么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