別墅三楼,一间冷色调的宽敞大气臥室里。
容君珩抱著她一进到房间,阮芷便把埋在他怀里的头抬起,晃著小腿:
“放我下来。”
略带冷意的嗓音透著丝羞愤。
车一停稳,他二话不说就抱著自己下车,生怕自己跑了似的。
他妈和妹妹还在门口看著呢,他绷著脸理也不理,弄得她也不好意思见人。
容君珩怕她乱动扯到肚子,眸光在房间扫了一圈,最后把她放在床边坐好。
他自己则单膝跪地,一条手臂圈在她身旁,另一只手握住她柔荑,抬眸幽幽望著她:
“別生气了,是我不对,我说话重了点。”
一听她说后悔了要回榕城,便知她是后悔跟他结婚了,顿时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口,下意识態度强硬起来。
可说完就反省了。
想想,她一个单纯小丫头,从未见过这种场面,连一丝心理准备都没有,內心会害怕,想退缩不是很正常吗。
自己多大年纪了,还跟她较上劲了。
原本多哄哄就能解决的事,非得板著脸让她马上接受这一切,不怪她跟自己生气。
阮芷低垂的视线对上他那张深邃俊脸,成熟又稳重,此时眉眼间锋利不再,柔和极了。
漆黑眸子透著歉意,眼巴巴看著她。
她用力抽回手:
“你不是说嫁鸡隨鸡,嫁狗隨狗,你想让我怎样就怎样,我怎么敢跟你生气。”
谁说他喜怒不形於色的?衝著自己翻脸比翻书还快。
“……”
容君珩手掌一空,望著她偏过头的清冷倔犟模样,不由扯起一丝苦笑。
自作孽不可活,他算是尝到那滋味儿了。
“bb,是我不对,我跟你郑重道歉,嗯?
他鍥而不捨,索性將她两只手都握在掌心,让她感受自己的真诚,
“我没想过故意瞒你,原本是想先带你转转,再慢慢告诉你霍家的情况,没想到半路会出点小意外,嚇到你。”
阮芷挣了两下没挣开,染著薄怒的水眸瞪著他:
“这种连枪都掏出来的惊险场面,你管它是小意外?”
“在你眼里什么才是大意外?一路上极速超车,你追我赶,你一枪我一枪的火拼吗?”
“容君珩,如果这就是你的日常生活,你让我怎么敢接受?我甚至都不敢去想,万一哪一天有人把我绑架了威胁你……”
只要一想那画面,她就忍不住害怕。
这才刚回港城,就碰上他仇人,还是自称是容澈舅舅的仇人。
两人对峙的架势,不难猜到恩怨情仇极深。
而除了他以外,或许还有其他隱藏在暗处的敌人……
容君珩將她精致眉眼间的恐惧看在眼里,心口一抽,闷闷的。
“没你想的可怕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,拇指不自觉揉著她纤细手指,
“软软,霍家乾的不是为非作歹的事,虽然跟你所理解 的正经商人有些不一样,但我们也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,发展到今天,已经没人敢上门来挑衅了,只有封夜宸……”
他顿了下,沉声道:“是个例外。”
那就是个一发疯就乱咬人的疯子。
可这话他当然不能对她说,不然只怕她跑得更快。
“什么例外?就因为他是你儿子的舅舅,你的小舅子?”
阮芷心隨意动,一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。
空气凝固一瞬。
容君珩微愣后,缓缓站起身,高大頎长身影如同山岳般屹立在她面前。
她仰头,四目半空交匯。
“他確实是小澈舅舅,但不是我小舅子。”
“除了你,我没娶过別的女人,我的太太只有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