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君珩高大身影消失在房门口,阮芷才上前弯腰拿起档案袋。
打开袋子时,她心里还一直琢磨著,到底是什么东西,容君珩要让自己看,神色还显得异常冷峻。
好奇心在抽出那张亲子鑑定报告时,陡然滯住。
目光快速扫过被鑑定人那一栏,容君珩和容澈的名字异常显眼。
她心里一咯噔,直接跳到最下面的鑑定结果……
竟然……不是亲生父子?
她瞳孔紧缩,眼底的茫然渐渐变为思索。
他去义大利肯定是查到了什么,所以一回国就去做了跟容澈的dna检测。
不然也不会养了二十二年,突然怀疑不是自己亲生的。
那他被袭击会不会也跟这件事有关係?
还有他之前一直被传不能生育的事……
想了片刻脑子越想越乱,她深吸一口气,决定还是直接去问当事人。
毕竟他说过,有事不会再瞒著她。
楼下餐厅,容君珩左手握著瓷勺,慢条斯理將粥送嘴里。
阿星跟霍小四倚在他对面餐桌边,一个咧著嘴笑,一个绷著娃娃脸像个冰块。
“boss,霍五传了视频过来,你要看吗?”
阿星双手抱臂,笑得开心,
“你是没看见別墅被炸,塞恩光著屁股从楼上跳下来的怂样,嗤,那么囂张,还以为他多硬气,结果霍五把枪顶到他嘴里,当场就嚇尿了,跟滩烂泥一样被霍五拖上车。”
“呵呵,霍六也是够意思啊,还特地拍了视频,这么 好的东西,当然不能我们独自欣赏,我让霍六发给塞恩他老头子和几个同父异母好兄弟手上了。”
容君珩眼皮都没抬一下,轻嗯一声:
“把人看好了,先別弄死。”
“放心,这个霍五最拿手了,保证让他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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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对boss下手,也不跟他老子打听清楚,当年boss是怎么单枪匹马杀进他菲利特家族老窝的。
阮芷下楼的动静很轻,听到阿星最后一句话时,却仍免不了被三道视线盯在原地。
她僵了下,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。
“容太下来了,那我和小四就不做电灯炮了……”
阿星嬉皮笑脸直起身,伸手勾住霍小四肩头往外走,没走两步就被霍小四甩开胳膊:
“滚,別勾肩搭背,老子又不是娘们儿。”
看著两人打打闹闹的背影走远,阮芷鬆了口气,朝望著自己的容君珩走了过去。
坐在他对面。
“看完了?”
容君珩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小女人,左手放下瓷勺,抽了张纸巾,优雅擦嘴。
“嗯。”
阮芷仔细观察他细微表情,发现他的情绪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。
“你跟容澈真不是……”
看完报告十多分钟了,她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。
容君珩身体慵懒往后靠,点了下头:“报告结果是真的,昨天刚做的检测。”
“……”
阮芷搭在桌上的手指绞了绞,竟有些不知道该从哪问起好。
思来想去,最终只问了句最关键的:
“那你对他,打算怎么办?”
坦白?断了关係,赶出容家?
可他把容澈当亲儿子养了那么多年,多少都有感情的吧。
她睁大的杏眸里不自觉流露一丝忧虑,容君珩倏然起身走到她身后。
骨骼分明的大掌握上她单薄肩头,俯下身,脸靠在她精致小脸旁,轻声开口:
“这件事你知道就好,我跟他的关係,暂时不会有任何变化,我要把后面的大鱼揪出来,明白吗?”
阮芷沉默两秒:“你说的大鱼,是指在背后策划你不能生育这件事的人?”
“嗯。”
阮芷凝眉思索,忽而侧头对上他漆黑眸子,小声说:
“是容澈那个舅舅,封夜宸吗?”
“上次在邮轮上,他总是提到你不能生,还说我年纪轻轻嫁给你又生不了孩子,將来没个保障,话里话外都是你的一切都是留给容澈的……”
“我当时气不过,就说老夫少妻的,你肯定疼我,到时我哄著你把財產……都留给我,让容澈什么都得不到。”
看著他深邃眸光变得意味深长,她莫名羞赧起来。
扯唇尬笑:“我没有真这样想,就是討厌他那副嘴脸,故意说这些话气他的。”
上次他问封夜宸跟她说了什么,当时她没敢说这些话。
也是现在情况不同了,她才说的。
容君珩微微直起身,似笑非笑注视她:“你这样想是对的。”
阮芷微愣,訕笑,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。
可一秒他神色一正:
“其实我一直觉得让你嫁给我,太委屈你了。年纪比你大十几岁不说,还有个那么大的儿子,就算將来有两个孩子可以照顾你,我也担心自己走之后,没人陪著你,护著你。所以,不用你哄著我,我也会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你。”
阮芷心口一震,他不管神情还是语气,都极为认真,不带半点虚的。
容君珩抬起左手揉了揉她头顶髮丝,英挺眉头微挑:
“不用不敢相信,你都说老夫少妻了,我不多宠著你怎么行,万一哪天你嫌我老了,一脚把我踹了怎么办?”
阮芷垂眸嘀咕:“你也不怕老了人財两空。”
“不怕。”
容君珩哼笑,“除非我死了……不然你跑到哪,我都会把你抓回来。”
就算他死了,她也还是他的,这辈子都只能是他的容太太。
“……霸道。”
虽然已经习惯了他的霸道作风,还是忍不住嘟囔道。
见男人似笑非笑睨著自己,她赶紧转回到先前的话题:
“你还没说我猜的对不对呢,是封夜宸吗?”
容君珩眸底暗色一片,轻嗯一声。
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下,嗓音变得冷冽:
“封家就他一个人了,封沅芷当年对我用的这些手段,都跟他脱不了关係。”
阮芷迟疑问:“封沅芷,就是容澈的母亲,为什么要设计你呢?”
容君珩薄唇紧抿,周身散发凛冽寒气。
阮芷蜷紧手指,静静等著他从回忆里抽身。
“她死前,精神状態已经出现了问题。”
容君珩浓稠如墨的漆黑眸子变得幽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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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欠她一条命。”
“所以她发疯没经过我的允许,用我的精子弄出个孩子来抱给我,我留下了。”
男人冰凉刺骨的嗓音传进耳畔时,阮芷猛地睁大眼,惊愕不已,半晌回过神,眼神变得复杂。
“……是试管吗?生下来你才知道?”
“嗯。”
容君珩眸底幽如寒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