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他神色自然,眼底没有一丝哄自己的异色,阮芷这才舒了口气。
“那就好。”
安静下来,阮芷看著他低头专心给自己按手臂,小声问:
“封夜宸……死了吗?”
她那一枪应该是打中他腹部了,容君珩又朝他胸口开了一枪。
应该都算致命伤口了吧?
容君珩手下动作未停,抬眸凝著她小脸:
“不出意外的话活不了,但尸体还没找到。”
阮芷一愣,眉心微蹙。
没见到尸体,也就意味著有可能没死。
只要一想到昨晚惊心动魄的那场劫持,她手就颤。
那是她第一次將枪口对准人射击。
练枪是为了有朝一日有自保的能力,但从未想过会有这么快派上用场的一天。
练枪那晚还跟容君珩说,自己不敢对著人开枪。
毕竟在她的世界里,就算跟人结怨,顶多也就是打骂出气,或是通过法律途径让对方受到应有的惩罚。
枪枝这样杀伤力大的武器,一枪下去,非死即伤,带来的后果远远超出她心理的承受范围。
可直到她开出那一枪才明白,人被逼到绝境,被危及生命的那一刻,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。
如果封夜宸真死了……
那自己算是……杀了人吗?
容君珩见她眼神恍惚,紧咬著唇,漆黑眸子愈加深邃晦暗。
伸手抚上她唇:“別咬。”
唇瓣上温柔触抚让阮芷回了神,对上他晦涩愧疚的深眸。
“软软,对不起,我不知道要怎么样表达自己的歉意……”
“如果不是因为我太过自负,觉得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自己身边的话,或许昨晚你就不会被封夜宸带走遭遇这一切,更不会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。”
阮芷颤了下羽睫。
“好在你和孩子都没事,不然……”
容君珩顿了下,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苦笑,
“我不敢想像我会有多悔恨,多痛恨我自己。”
原以为这辈子经歷过最害怕的一次,是当年封沅芷自焚时。
那女人的疯狂无法想像,只为了让他永远背负著亏欠她的包袱,活在对不起她的阴影下。
所以在他拒绝娶她后,竟选择了自杀让他后悔。
让他亲眼见到她自焚,却又救不了。
可直到昨晚阮芷被封夜宸那个疯子带走,他才发现。
內心的恐惧是前所未有的。
他怕封夜宸会伤害她……
他怕再晚一步……会永远失去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