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老太婆后来怎么知道的?”
霍云川听得直皱眉。
“爸的生母以为孩子死了,受不了打击,精神有些失常,找到容家来,要老子爷赔她孩子……”
容君珩垂眸,“被老太太的人拦住了,老太太这才知道,老爷子当年娶她时,外面就有了人,还和她差不多同一时间怀孕。”
“老太太很生气,让人把那人带走关起来,结果起肢体衝突时,那人被车撞了……”
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,房间里一片死寂。
容司騫捂著疼痛的胸口,深深吸了一口气,嗓音极哑:
“然后呢?”
“老太太找老爷子大吵了一架,老太太从老爷子哄她的话里听出些不对劲,自己私底下去做了dna,鑑定结果出来后她没再跟老爷子闹,这么多年一直装作不知情,毕竟她得有个“亲“儿子来让她坐稳家主夫人的位子。”
容君珩冷声说完静默了两秒,再开口时语气缓和些,
“我已经让人去查祖母被葬在哪。”
他改了口,不管如何都是他父亲的亲生母亲,也是个可怜女人。
“好……”
容司騫眉眼有些恍惚,耷拉下的神情和微泛黄的脸色,显得整个人像老了十岁般。
这模样看得霍云川更加心疼,倾身抱住他,抚著他后背。
“等找到,我们一家人陪你一起去祭拜婆婆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容司騫眼眶一湿,將脸埋在她肩窝,抱紧她。
容君珩微仰头轻呼出一口浊气,看著相拥的父母,出了房间。
*
老太太葬礼那天,原本出了两天太阳的天又灰濛濛的,颳起阵阵凉风。
殯仪馆里,老太太灵堂前肃穆寂静,偶尔才听到几道小声交谈声。
榕城豪门圈里有头有脸的家族都来了。
灵堂前,容家旁支的一些晚辈都在,几个较为出色並在容氏集团担任要职的,自动自觉帮著容君珩和阮芷招待宾客。
至於容司騫,身体不仅没好,反而整个人像突然被掏空了般,病倒了。
霍云川在老宅照顾他,並应对一干留在老宅的旁支长辈。
容君珩在榕城向来低调,圈子里很少有见过他的,除了关係交好,有过合作项目的几家人。
隱隱知道他已经结婚的消息,但没传开,只是听说是阮家的千金。
这会儿见到容君珩身旁的阮芷,只觉年轻漂亮得很。
一身质感极好的黑色赫本风宽鬆小黑裙,衬得皮肤白皙透亮,温婉又甜美。
果然,就算是容君珩这样的人物,也不能免俗。
娶个年轻漂亮的太太放在家,天天看著也赏心悦目,更別说年轻女人抱在怀里的滋味,更加销魂。
当然这些话只敢在心底腹誹,没人敢在这样的场合去打趣容君珩。
这时,穿著黑色西装的容澈,踩著沉重的步伐走到灵堂前。
身旁还跟著个一袭黑色修身长裙,身段窈窕,戴著黑色墨镜的女人。
女人看似年龄不大,没被墨镜遮住的高挺鼻樑和红唇,看著也挺美。
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。
只见容澈朝容君珩深深鞠了一躬后,倏地跪地,对著老太太的遗像和后面的冰棺,重重磕了三个响头。
嘴里还哽咽道:
“老太太,都是我不孝,我来晚了,连您最后一面都没见到,您怎么就这样走了呢……”
隱忍的哭声让人动容,似乎悲慟到极点。
“老太太,小澈来看您了……”
说著,他一手撑腿就从地上踉蹌著起身,冷不防扑向灵堂后的冰棺上,对著棺里的骨灰盒哭得伤心。
一旁的助理张泽见状,嘴角抽了下。
嗐,谁能想到那骨灰盒里装的是混著狗屎的沙砾。
嘖,那老太太做人不行,想不到烧成灰,连狗都嫌弃。
害得他跟霍小四找了一晚上才找到一条饿得两眼发绿的老野狗,一边嫌弃一边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