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,在眾人满含祝福的注视下,阮芷与容君珩在台上精心搭建的一处弦月上紧紧相拥。
她不想哭的,可实在没忍住。
尤其是当两个小傢伙手牵手走到她与容君珩面前,递过来结婚戒指时,两声奶声奶气的“妈咪、粑粑”入耳。
那种血脉相连,与最亲最爱的人相守在一起的幸福感瞬间在心尖激盪开来,充斥她全身,眼眶一热就湿了眼。
她弯下腰想去抱孩子,却被容君珩抢先一步。
他修长结实的臂膀將两孩子一左一右抱起来。
“亲亲妈咪。”
男人低磁嗓音响起,两个孩子拍手开心笑著凑过来,嘟著嘴在她脸颊两侧“吧唧”一口,香香软软的触感让她一颗心顿时化成一滩水。
“谢谢宝贝,妈咪好爱你们。”
伸手捧著两个小傢伙的脸,一人亲了一口。
“我呢,老婆……”
她刚直起身子,便对上男人饱含深意的深邃炙热黑眸,眉眼间的柔情让她不自觉弯起唇角,踮起脚尖勾住他脖子。
在他薄唇边柔声道:“我也好爱你,老公。”
隨著话音落下,红唇贴上他薄唇重重吻了下。
下一秒,台下响起热烈掌声,隱隱听到容君珩亲近下属的起鬨笑声……
那天的婚礼结束后,阮芷心里久久不能平静,满脑子都是让她感动不已的一帧帧幸福画面。
而男人的结婚誓词更是深深刻进了她的骨髓里,一闭上眼,仿佛还能看见男人繾綣深情地望著她,柔声说著:
“芝兰茂千载,琴瑟乐百年。”
“愿此生终老温柔,白云不羡仙乡。”
*
婚礼第二天,容君珩把两个孩子扔给父母后,带著阮芷去国外度蜜月。
夫妻俩甜甜蜜蜜地过了长达一个月的二人世界才往回返。
只是,飞机刚抵达港城,容君珩接了一通电话,两人便径直去了一处寺院。
位於半山腰的清静寺院里。
两人到时,大殿前,一袭灰色僧袍的男人正背对著他们,虔诚地打坐敲著木鱼。
“容施主,还请劝劝封施主,他执意要剃度出家,但他尘缘未了,心结未解,与佛无缘,实在令人为难。”
住持颇有些无奈的语气,阮芷不难想像封夜宸这一年多时间里执意要出家的执拗劲儿。
封沅芷死后,她在国外的老巢和所有底牌都被容君珩翻了个底朝天,余党尽除,势力全被瓦解。
而封夜宸则带著她骨灰住进了这家寺院,每日吃斋念佛想为她超度灵魂。
希望能洗清她一身罪孽,投个好胎。
日復一日,竟也在此坚持了一年多。
容君珩盯著封夜宸消瘦背影,沉声道:
“既然他执意出家,大师何不成全?或许成全了他,他的心结便解了。”
那男人的心结无非是怕封沅芷造孽太重,就是下了地狱也没个好下场。
可就算他出家,后半生天天为她超度赎罪,又有什么用?
人都死透了,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。
住持脸上怔了下。
容君珩收回视线,注视著他,眸光幽深,
“再者,能在此坚持念经一年,大师又怎么能说他与佛无缘?这难道不也是一种缘分?”
住持恍然,沉吟:
“容施主所言也有道理,这件事我再好好想想。”
“嗯。以后他的事不用再通知我了,我对他仁至义尽。”
容君珩淡声。
“明白。”
两人从进寺院到离开,封夜宸都没有回过头。
下山的车上。
阮芷想到什么,握了握容君珩的手,轻声问:
“你说,封澈知不知道他跟封夜宸的真正关係?”
封沅芷死后,封澈也像是突然间看破红尘,离开港城后没多久,便去了最偏远的山村支教。
“知不知道都不重要了,对他来说毫无意义。”
容君珩掌心包裹著她柔软小手,指腹细细摩挲她手背。
“也是。”
阮芷点头。
所有的事情似乎都隨著封沅芷的死,变得无所谓了。
对封澈和封夜宸来说,那点血缘上的父子关係又能换来什么呢?
什么都不能,反而会让封夜宸一见到封澈,就想起他朝封沅芷开的那一枪。
弒母啊……
何其沉重的枷锁,將永远困住他们父子俩。
“好了,从现在起,封家人的事都跟我们没有任何关係了。”
容君珩有些不满她陷入沉思的模样,一把將她揽进怀里。
“以后都不许再提他的名字,多想想我和孩子,嗯?”
阮芷冷不防被他霸道地勾起下巴。
四目相对,男人眸底深处的不爽让她不觉好笑。
八百年前的老黄历了,他还吃这种醋呢。
“当然了,你和孩子才是我的家人,是我要陪伴一辈子的人,没人比你们更重要,我时时刻刻都把你们放在心里。”
她正色道,说完笑吟吟凑近吻了下他唇,隨即抱住他脖子,头往他肩上一靠:
“老公,我们快回家吧,一个月没见两个小宝贝,我特別特別想他们。”
容君珩指腹蹭过被她吻过的唇,眉眼间的意犹未尽瞬间褪去,变得温柔。
“好,我们回家。”
他也想孩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