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父苦笑著回答:“可能是脱臼了。
“ “先等等天亮再说吧!“ 钱母见状也不再多言,只是心中同样明白,现在医院人满为患,即便去了也不一定能掛號。
平日里或许能找到懂医的人帮忙,可眼下这种情况,实在是难上加难。
忽然,钱父开口问:“屋里的粮食都拿出来了吗?“ “我进去瞧瞧,本打算明后天放假买米的,现在粮已所剩无几。
“ “还不知道天亮后还能否买到粮食。
“ 两人苦笑连连。
钱母正要进屋,却被钱父挡住。
儘管他只剩一条胳膊可用,但这总比钱母行走不便要好些。
钱母患有小儿麻痹症,腿脚不灵便。
不幸的是,屋外又添变故。
当他们拎出几斤湿漉漉的麵粉时,钱父內心更添愁绪。
他们家的米麵都存放在外屋,靠近水缸。
以往並无问题,但刚才屋顶坍塌砸坏了水缸,里面的水全流了出来,把粮食也浸泡了。
听到钱父的话后,钱母轻声嘆息,可转念想到身旁的孩子们,只能勉强稳住情绪:“只要人没事就好!实在没吃的,就向李姐家借点吧。
“ 虽然这么说,但就连钱小慧自己也清楚,隔壁李婶家六口人,哪有多余的粮食可供借,她心里也不禁担忧起来。
前院还有两家邻居,听闻刚才的对话,了解到钱小慧家的困境,便安慰道:“钱家的別急,你们家没粮了,我家还有一些。
不如等到天亮,大家一起把粮食集中起来做饭,互相帮助一下。
“
“总会过去的。”
“食物还是有的。”
看得出来,这个院子里的邻里关係很和睦。
此刻,钱家夫妻正忧心忡忡时,院子外传来呼喊声:
“钱小慧!钱小慧!”
是李来宝。
他找来找去没找到地方,只好大声呼唤。
来宝也是无奈,这里他从未到过。
虽刚问过路人,但只得到了大概方向。
夜晚漆黑,什么也看不见,只能这样喊了。
钱父钱母起初以为听错或同名同姓,可声音渐近,而他们並未听说附近有与女儿同名的人家。
忽然间,那声音已至院外:
“钱小慧,我是李来宝。
在不在?在的话回一声!”
钱母按捺不住,拉起小慧问道:“这是你朋友?”
“要是朋友,就应答一声吧。”
小慧愣住了。
刚开始没听清是谁,但来宝在外面连叫了几声,她已明白是谁。
这时她有些疑惑,这傢伙怎么还敢四处走动,难道他不知道现在有多危险吗?
话虽如此,要说不感动是假的。
小慧回应道:
“李来宝,我在这里!”
话音刚落,一束手电筒的光射进院子。
紧接著,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眾人眼前。
不仅是钱家夫妇好奇,院里其他人也听到了来宝的喊声。
借著手电筒的光,大家都看清了这位身材魁梧、相貌英俊的年轻人。
来宝毫不客气地说道:“小慧,你家位置真难找!我绕了好大一圈才找到这儿,你们家没出什么事吧?”
钱小慧性格开朗,可面对这样的天灾,內心也充满迷茫,一时不知该说什么,只问了句:“你怎么跑来了?现在说不定还有余震呢!”
见钱小慧还没缓过劲儿来,来宝直接將带来的米、面以及一些肉食放在院子里,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钱父钱母。
“叔叔阿姨好,我是小慧的朋友李来宝。”他说得坦然,却带了些解释,“就是不放心,特意过来看看情况。”
钱小慧的脸微微发红,既觉得尷尬又有些复杂。
她和来宝其实並没有太多交集。
之前在服装厂门口见过一面,在她找棒梗还钱时才发现,原来这个李来宝和棒梗住同一个院子。
后来的事情让她意外:这个李来宝不仅教训了棒梗,还揭穿了他的犯罪身份,並通过警方將其抓捕归案。
从那之后,两人便再未相见。
钱小慧以为,这只是生命里的短暂相遇,不会再有什么交集。
然而此刻他忽然登门拜访,令她有些慌乱。
身旁家人投来探寻的眼神,她更不好意思解释二人的关係。
钱小慧的父母都是过来人,此刻怎会不明白来宝的来意?不过他们也疑惑,几天前,女儿还说自己在和一个叫棒梗的男孩交往,最近才分手,怎么转眼又换了一个?
钱母稍显担忧,担心女儿误入歧途。
但她也知道,成年人都有辨別能力,应该不会轻易受骗。
小伙子竟想到来这里,仅凭这份心意,老两口就觉他值得信赖。
尤其看他如此上心小慧,更是欣慰。
来宝毫不拘束,直接开口:“阿姨,不知您家是否备了些粮食?听说近几天外面难买到粮,我多带了些过来。”
钱母见他手中提著几十斤粮食、一桶油及不少肉,连忙推辞:“孩子,你来看小慧已让我们感激,別破费了。
再说粮也不易得,快拿回去。”
虽家中已无存粮,但这般情形下,实在不便接受。
来宝却执意放下东西,笑道:“阿姨,我家粮食多得很,够用。
叔叔这是受了伤?”
察觉到钱父的情况后,来宝熟练地帮他处理伤口、包扎,並將脱臼的手臂復位,动作嫻熟如常。
钱母本想婉拒,但看这孩子態度坚决,加上心中好奇,便试探询问:“你是哪家的孩子?现在出门,家里不担心吗?”
“阿姨,您太客气啦,这些哪能用得著呢!”
“来宝,你今年多大了?”
“哎呀,都已经开始工作啦!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