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慧兰无奈地笑了笑:
“你这孩子!女孩子抽什么烟?你的婚事到底怎么打算?一直拖延也不是办法。
而且这样隱瞒,迟早会被发现的。
不如找个合適的人先成婚,之后不合適再离,这样对你来说压力也会轻些。”
杨小茹把刚吸了一口的烟丟在地上,用力踩灭,愤然说道:
“我也想啊,可是没遇到合適的。
那些要么看中我家条件,要么看中我本人,我可不愿意让那些虚偽的男人靠近我。
大不了我离家出走好了!”
孙慧兰听了这话,笑著摇了摇头:
“別急,事情没那么严重。
只是老爷子有些焦虑,你也太固执了。”
“若你能收敛些態度,他们也不至於逼得这般紧。”
“家族庞大,难免招人閒话。”
“即便是未婚先孕,也没你这般引人非议。
有了孩子,虽有人议论,却也无伤大雅。”
“而你这般境况,却叫人紧追不捨。”
未婚先孕?
杨小茹不屑地哼了一声:“我才不会看上那些庸俗男子。”
“实在逼得太急,大不了断绝关係便是。”
“难不成他们还能强迫我去嫁我不爱的人?”
两人交谈间,並未察觉身后不远处有人悄然倾听,那人心中震惊。
……
火车站。
车站出站口处,许多人焦急等待。
冉秋叶与她母亲也在其中。
冉父早前来电告知车次,今晚抵达京都。
虽八点到站,但六点不到,两人已守在出口。
冬日寒冷,但想到即將见到劳教十余年的父亲,母女俩心情激动。
冉秋叶本想让母亲在候车室等候,自己在外迎接父亲后再一同前往。
然而,母亲怎肯留守:
“秋叶,不知你爸现在如何,我已近一年未见他。”
母亲低声念叨著。
家境贫寒,赴西北不易。
车票不菲,加上后续开销,更非小事。
这一趟,几乎耗尽全年积蓄。
为冉父之事,家中已负债纍纍,近来探望更是奢侈。
** 的事,
从两年前开始,她们四处奔走,费不少。
近一年,连探望都成奢望。
就在母女俩谈论之际,广播里传来消息,冉父乘坐的列车终於到站了。
人群从出站口涌出,冉秋叶和她母亲站在出口张望,很快在人群中发现了背著包裹的冉父。
两人眼眶一热,泪水悄然滑落。
“爸!这里!爸,我们在这儿!”冉秋叶挥手喊道。
有些迷茫的冉父也看到了妻女,慢慢走向她们。
他在农场生活了十年,几乎与外界隔绝,如今重返京都,竟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感受。
更让他恍惚的是,从接到通知到踏上归途,时间太短,这一切仿佛一场梦。
“老冉!”冉母再也按捺不住,衝上前紧紧抱住丈夫,泪水止不住地流下。
站在一旁的冉秋叶看著这对夫妻的模样,也不禁湿了眼眶。
此前,虽然得知父亲的消息並在车站等候,但她们心中始终忐忑。
仅仅接到父亲的电话,没有任何其他人的消息或先兆,这件事来得太突然,令她们怀疑是否真实。
一直提著的心直到此刻才渐渐放下——父亲真的出现了!
然而,这一幕並不是孤例。
出站口还有几家人在抱头痛哭。
这趟车从西北而来,正值**特殊时期,返乡人数不少。
回程途中,大家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。
那边的生存环境实在太艰难,每年都有人熬不过冬天。
看到那些拥抱哭泣的人们,周围的旅客纷纷投去善意的目光,並互相道贺。
过了片刻,冉母才平復情绪。
一家人在周围人的注视下走出车站,而冉父的状態看起来还算不错。
这些年在农场劳作,风吹日晒,冉父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大了一些,这是回城人的普遍现象。
不过近两年他的境况好了些,戴上高知的帽子,受到大家敬重,也得到了一些优待。
出了车站后,看著久別的城市,冉父有些恍惚,但依然坚定地说:“走,回家!”
公交车上,窗外的灯火和繁华的街景让他感到新奇。
林立的商铺、熙攘的人群,这一切都与记忆中截然不同。
当年他离开时,夜晚虽也有行人,却多带来混乱,而今这些人都为城市增添了活力。
“桂兰,秋叶。”冉父突然想起什么,“这次出来自己都觉得像做梦一样,连农场那帮人都说我藏得太深,到底怎么回事?是谁帮忙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