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刚才试了娄董的新茶,怕弄脏了她们的茶具,就擦掉了口红。”
“还尝了她们的稀糕点,谁知竟沾到了嘴角。”
“不知道她们会不会笑我。”
吴翠莲语气平淡,但旁人却因此放下疑虑。
崔建军在一旁说道:“你怎么这样不注意,和娄董相处也不小心点,岂不是让人笑话?”
“要是让苏建设知道了,更会被瞧不起。”
吴翠莲瞪了他一眼,心想那傢伙明明刚给自己餵过豆浆。
对崔建军的话,吴翠莲只轻应一声“嗯”,眾人便不再多提此事。
唯有两位女子越看越觉吴翠莲举止异常。
身为女人,她们比旁人敏锐,注意到她的衣著与清晨不同,头髮也显然重新整理过。
难道喝茶吃点心还要换装吗?这显得十分奇怪。
不过此时,她们自然不会多言。
楼上茶室里,苏建设毫不在意地抽了张纸巾擦拭,低头一看,连纸巾都染了红色。
他无奈道:“这女人涂这么多口红作甚!”
囡囡白了他一眼:“你也太会玩了!竟然在冬梅厅,就不怕她丈夫发现?”
娄晓娥却满不在乎,“知道就让他知道好了,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,就算知道,他又能怎样?”
囡囡沉默。
轧钢厂。
年终又至,年货发放的日子来临。
然而,今年工厂效益不佳,年货远不如往年丰厚。
外面的物价飞涨,肉眼可见地攀升。
厂里的年货却日益减少,这让大家都颇有怨言。
然而,这种情况並不仅限於这一家工厂,有能力的人都转投私人企业了。
隔壁那家摩托车厂就是一个例子,年货多得分批发放,员工能带回去十几斤重的猪肉,接著又是米麵粮油。
这家厂成立不久,员工工作时长有限,但待遇已远超轧钢厂。
不少轧钢厂的员工跳槽过去,甚至与他们同住一个院子的人,一比较,差距显而易见。
那边发年货根本不看工龄,刚入职两个月的员工领取的物资比轧钢厂工作十几年的老员工还多。
这让许多轧钢厂的人看得羡慕不已。
秦淮茹排在队伍里,轮到她时,看到自己的那份,脸色顿时沉了下来。
她虽技术等级不高,但也工作十多年了。
而排在她前面的工人仅工作六年,领取的肉量却比她多出不少。
秦淮茹终於忍无可忍:
“这也太过分了吧!我在轧钢厂干了这么多年,就这点东西,这不是敷衍了事吗?”
“我们只是按规办事。”发货人毫不在意,指著后方排队的人说道,“表格上写多少就发多少,你自己確认。
若有不满,可以向上反映,別耽误別人。”
身后的人也开始起鬨。
秦淮茹明白不能得罪眾人,咬牙说道:“不行,我必须找领导说清楚。”
说完,她將肉扔回案板,朝后勤部走去。
排著队的人群中,许多人都认得秦淮茹。
听闻刚才的爭执,他们脸上浮现轻蔑笑意,这个女人平日干活敷衍,投机取巧。
此时此刻,她却在为年货福利斤斤计较。
秦淮茹来到后勤部,找到后勤主任。
面对这位半禿、体態臃肿的主任,她愤愤地开口:“领导,我只是想问问,我在厂里十多年,为什么今年的年货福利这么少?这是什么意思?是不是欺负我们这些寡妇孤儿?”
后勤主任见到秦淮茹进屋,眼睛一亮。
最近几天,因分发年货的事,已有不少人来找过他,其中不乏厂里的女工。
他藉此占了不少便宜。
但对秦淮茹,他也有所了解。
儘管她快四十岁,皮肤和身材仍保持得不错,风韵犹存。
再加上知道她如今成了寡妇,他更不愿错过这次机会。
他假装认真地翻开名册,口中念道:“车工车间,秦淮茹?”隨即又说,“我查查看。
不过告诉你,我们发放福利都有规定,所有人都按统一標准执行,要是没规矩,岂不是乱套了。”
“精加工车间……秦,找到了。”一番查找后,这位胖主任找到了秦淮茹的核算记录。
“你的工龄確实满了十年。”他说,“但年货是根据绩效分配的,你目前仍是二级工,成品合格率一直在车间倒数。
今年你还请了很多假,考勤和考核都不达標。”
將名册丟在桌上,他看著秦淮茹,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:你的福利少,是你自己的问题。
业绩这么差,凭什么要求特殊对待?
秦淮茹这才意识到,今年棒梗刚从乡下回来,家中又接连发生变故,导致她频繁请假。
她也明白这確实是个问题。
然而,拿这样的藉口回去……
她觉得这事实在令人难堪,儘管目前她並不缺那点钱。
毕竟从易忠海那儿找到的財物有限,只有七千多现金。
但这脸皮,她是丟不起的!
秦淮茹明白状况后仍不甘心,开口道:
“领导,我在厂里工作这么久,您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?”
“我也是老员工了,这样拿回去的东西实在让我没面子!”
“我丈夫刚去世,家里还有三个未成年的孩子,日子过得真不容易。”
说著,她竟落下泪来。
胖子听她诉苦,丝毫不关心她的家庭状况,但觉得这女人颇有几分姿色。
眯著眼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