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看来,看杀猪並没有什么特別的吸引力。
但转念一想,崔大可上次就是因为处理不当导致猪跑了,所以对这次多少有些兴趣,便答应了下来。
不一会儿,厨房送来了一口大锅,炉火旺盛,锅里的水已经沸腾,只等將猪宰杀后用来褪毛。
人群中,一个铁笼子静静地放置著,里面的肥猪似乎意识到自己即將面临的结局,不停地发出低吼声。
周围站著几名保卫科人员维持秩序。
崔大可手里拿著一把杀猪刀,反覆用布擦拭,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,连拿刀的手都在晃动。
“崔大可,赶紧动手吧。”
“崔大可,快开始!”
刘厂长见崔大可迟迟没有动作,有些著急地催促。
看到崔大可依旧专注於擦刀,刘科长语气加重地说:“崔大可,你不是经常杀猪吗?怎么现在紧张成这样?动手啊!”
“唉。”
崔大可点点头,握紧刀柄,声音微微发颤:“为什么我会这么紧张呢?”
“你……你紧张什么?难道你没杀过猪吗?看你现在抖得这样!”
“怎么可能没杀过呢?”
崔大可努力保持镇定,“我只是没在这么多人面前杀过。”
崔大可內心也很焦虑,实际上他根本没有杀过猪,这只是他想进城找机会的一个藉口罢了。
这时,旁边的一名工人提醒道:“喂,崔大可,傻柱没绑起来吗?”
这句话立刻引发了其他人的附和。
“没错,为什么不先绑住它呢?”
“到底行不行啊?”
“对啊,不绑住怎么杀得了呢?”
冰冷的天气中,崔大可额头却冒出了汗珠,顺著脸颊流下,甚至渗入眼中,让他感觉非常不適。
他骑虎难下,不知如何是好。
但他明白,拖延只会让情况更糟,毫无希望。
目光在猪身上反覆搜寻下刀位置,手中的毛巾不断擦拭汗水。
咬牙狠下决心,再次擦拭颤抖的杀猪刀,大喝一声:“啊!”
他提刀隔著铁笼刺向肥猪。
“嗷!”
肥猪受伤嚎叫,衝撞笼门,铁笼竟未固定好,笼门敞开,肥猪迅速逃窜。
“不好,猪跑了!”
“快追!”
奔跑中的猪被一根棍子击倒,还没来得及哼声。
然而轻微起伏的腹部表明它还未毙命。
工人们立刻止步,谁也没想到局面突变。
刘厂长大喜,疾步上前:“居师傅,若非你,这猪就真的跑了!”
居易丟开木棍,拍拍手,淡然回应:“我们厂这么多人,怎会让一头猪逃脱?不过是多追一会儿罢了。”
刘厂长点头感激,虽知居易所言不虚,但居易並非厂內人员,这份情谊总要表露:“居师傅,多亏你帮忙。”
“不必客气,刘厂长,还是想想怎么处理这猪吧。”
居易微笑道。
他心里想著,若非自己插手,你们这些人可能几天都找不到猪,还让它被割了尾巴,最后大毛也因此进了少管所,真是自找麻烦。
他拦住猪的主要目的,是为了避免突发状况。
假如大毛他们不听劝,仍去拾荒,猪再次逃脱,为了凑足四个菜又去割尾巴,岂不是没事找事?
需说明的是,居易让秀別告知梁拉娣等人,他认为梁拉娣不知情。
然而大毛確实不知,因为这件事只有秀和梁拉娣知晓。
在他看来,要么不得罪人,要么乾脆置之死地而后生。
单说这件事,就算大毛他们没去割猪尾巴,谁能保证猪尾巴不会被其他人割走?若正好被崔大可知道,岂不是麻烦?
接下来就是立功转正,再想办法討好刘厂长,成为股长?现在这样多好,不仅让別人感恩,连崔大可也得感激。
看著崔大可,果真发现他嚇得身体发软,但仍勉强露出感激的眼神。
崔大可心里更是庆幸,幸好猪被拦住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,他的责任可就重了。
刘厂长点点头,脸色阴沉地瞥了崔大可一眼,挥手道:“行了,猪暂时別杀,我来想办法。
“
“不对,刘厂长,虽然猪还没死,但我刚才那一击可不轻,说不定脑袋都成浆糊了。
要是猪死了血流不出来,肉不好吃,血也浪费了。
“居易急忙说道。
“那怎么办?“
好不容易得到一头猪,不能就这样浪费,不然下面的工人肯定有意见。
“南易!“居易指向厕所方向:“南易是大厨,难道他不懂杀猪?“
“唉,你不知道,这南易软硬不吃,昨天我就找他谈过,他不同意。
“
刘厂长头疼得厉害。
居易將刘厂长拉到一旁低声问:“南易是不是犯过什么事?听说他被调厕所,是不是出问题了?“
“没犯事,只是有人举报,又没有確实证据,所以……“
“没犯事,只是有人举报,又没有確实证据,所以……“
“什么?还有这种事?因为什么?资本后人?“居易一脸惊讶,难以置信。
刘厂长苦笑:“还真就是因为出身问题。
“
“这不合理吧,刘厂长,警察抓人都要证据確凿,您怎能因为无端猜测就冤枉人?“居易质疑道。
刘厂长嘆气说:“我本无意冤枉他,只是……唉,有些事情不由我一人决定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居易转动著眼珠,提议道:“要不这样,刘厂长您先跟领导们说说这事,然后我给您出个主意,您看看如何?”
“你先说说。”
刘厂长来了兴致。
居易贴近他的耳朵低声讲了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