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小媳妇急匆匆地跑进来,差点摔倒。
她將菸灰缸放在居易面前,轻声说道:“您先抽,我去给您倒杯水。”
“不用了,我和崔大可聊会儿就行,你去休息吧。”
居易微笑著说话,语气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小媳妇身子微微一震,目光看向崔大可。
崔大可给她使了个眼色,示意她离开。
小媳妇犹豫片刻后微微鞠躬退出房间。
出门后,她拍了拍胸口,缓了好一会儿才让心跳平静下来,喃喃道:“太可怕了,太可怕了!”
作为一个农村妇女,她见过最大的领导也不过是村支书,而村支书的地位显然不能与崔大可这样的副股长相比。
她注意到崔大可对待居易的態度,明白自己必须格外恭敬。
更別说居易一进来就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压力,那镇定自若的姿態,让她这个乡下女子难以承受。
连崔大可都冷汗直冒。
儘管居易一言未发,只是安静地抽菸,但他的气场让崔大可感到如同泰山压顶般沉重。
冷汗顺著额头流下,浸湿脸颊,但他不敢动弹,甚至连擦汗都不敢。
即使香菸已点燃,他也只是象徵性地吸了一口。
过度紧张让他感觉身体不再属於自己。
直到居易抽完一支烟,將菸蒂丟进菸灰缸,才收回气势开口道:
“做好本职工作就好,属於你的不会少,不属於的別强求,否则会有麻烦。
崔大可,你觉得呢?”
崔大可从沙发上滑下,跪在地上,脸色惊恐地说:“居师傅,您別误会,我真的没別的想法。
主要是……主要是一直不敢隨便打扰您。
您在我心中就像再生父母一样,谁都不敢有那样的心思,更別说对我了,您一定要相信我!”
居易温和地扶起他,拍了拍他膝盖上並不存在的灰尘,说:“你看,你这不是误解了我的意思嘛?我有责怪你吗?冷静点,一切如常,没人会为难你的。
今晚有一批物资到,到时候你去交接就行,你的那份绝不会少。
拍拍他的肩,意味深长地说:“崔大可啊,我对你的能力很看好,千万別让我失望。”
“一定,一定,居师傅您放心,绝对不会有差错!”
崔大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连连点头。
“这就对了。”
居易笑著摆摆手,“好了,你留步,我先走了。”
等確定居易离开后,崔大可双腿发软,跌坐在沙发上,手哆嗦著点了一根烟,神情依旧慌张。
他明白居易的话,就是要他安分守己,不该想的別想,做好分內之事即可。
不然的话,后果谁都无法预料。
对於能轻易拿出这么多物资的人来说,这种能力背后必然非同一般。
让一个人消失很难吗?不,那太容易了。
在那个法律尚不完善、街头监控缺失的时代,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並非难事。
他抬起手,微微颤抖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,眼中满是恐惧。
抽完近半包烟,他才慢慢缓过神来。
刚想站起,却又重重坐回沙发。
“秀儿!秀儿!”
崔大可大声呼唤。
院子外,小媳妇虽见居易离去,但崔大可久久未唤她,便一直等著。
听到崔大可喊她,她急忙跑进屋。
看到崔大可满头大汗,她焦急地问:“大可,你怎么了?”
崔大可虚弱地摆摆手,“快,拿盆水来,我要洗洗脸。”
“好的,我这就去!”
小媳妇忙跑去打了一盆水。
崔大可颤抖著双手端起盆,把脸埋进水里。
过了好久,直到憋不住气才猛地抬起头,大口喘息。
“你怎么了?”
小媳妇急忙递上毛巾,焦急地问。
崔大可摇摇头,深吸一口气,“没事,你去准备饭吧,我饿了。”
他没多说,知道对她说也没用。
其实,他心里鬆了口气。
若居易这次没来找他,而是悄无声息地离开,他恐怕会一直提心弔胆。
“你真的没事?”
小媳妇拍著他的背。
崔大可摇摇头,“真的没事,你去吧。”
“那我去做饭。”
崔大可靠在沙发上大口喘气,过了许久才缓过来。
想起居易刚才那威严的模样,他仍忍不住发抖。
那种感觉,就像面对的不是人,而是一头隨时可能扑来的飢饿猛虎。
不对,不止一头,而是一群,那种隨时可能被撕裂的恐惧太真实了!
“看来,我真的有些自负了。
以为靠一张嘴就能搞定很多事情,没想到在某些人眼中,我只是个可以隨意替换的小棋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