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將军，这……”

马宝指著许言脚下那些惨不忍睹的尸体，眼中充满了惊骇，他话还未说完，就被许言打断，他咧嘴一笑：“来迟一步，倒是正好来收尾了。”

他说著，用染血刀尖隨意拨弄了一下滚落在地的那个死不瞑目的人头：“多鐸这狗东西，脑袋倒挺沉。”

“多鐸……多鐸？！！”

马宝惊得眼珠子都快从眼眶滚落出来了，他失声道：“难道是建奴的那个豫亲王，多鐸吗？！”

“不然还有第二个多鐸？”许言笑著反问道，一边用刀尖將首级挑了起来，抓著剩下半截的辫子，重新绑在了腰间。

就在这时，远处隱约传来了更多的喧囂喊杀声，还有战马奔腾的隆隆声正迅速由远及近——中军大帐遇袭的消息已然传开，各部清军並不知道多鐸被杀的消息，他们正焦急地赶来，试图將这伙胆大包天的明军绞杀至此。

马宝立刻从极度的震惊中强行拉回心神，这才回想起自己来时的目的，他猛地一勒韁绳，急切地对著许言大吼，声音盖过了逼近的喊杀声：

“將军！此地不能久留！清军正在向这里驰援赶来，要是让他们知道多鐸已死，肯定会变得更疯狗一样，请速速撤回城內！”

许言顺著马宝指著的方向瞥了一眼中军大帐外围，透过腾起的硝烟和火光，他看见了更多的辫子在攒动，看见了在號角和嘶吼声中汹涌而来的清军浪潮。

不仅仅是左右翼的清军正在往这边赶来，原本还在猛攻城池的清军在得知中军遇袭的消息后，也急忙撤退，在宜尔德的率领下回防而来。

“哼，跟疯狗一样？”许言鼻腔里发出一声冰冷的轻哼，脸上嗜血的笑容非但未减，反而更深了几分，带著一丝睥睨：“老子最喜欢打的就是疯狗！”

下一刻，他深吸一口气，空气中冰冷的血腥味似乎稍微压制了些许亢奋，许言虽然有些上头，但也清楚个人的勇武在这种大规模乱战中终究是有限的，即便是放在游戏里，也是被人海战术生生耗死的下场。

“那就先陪这群疯狗耍耍，遛遛他们！”许言猛地一抖手中长刀，甩掉大部分污血，重新插回刀鞘。

而后扯过一支无主的虎枪，將腰间的多鐸首级插在上面，又將虎枪背在身后，让四面的人能够清楚看见他背后的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。

马宝看著许言的动作，眼角抽搐了几下，似乎有些不能理解许言为什么要这么作死，这难道不是主动激怒那些韃子吗？

许言没有理会马宝的心里所想，重新捡起了他那把沾染著脑浆的三眼銃，对著马宝咧嘴一笑，道：“吹响號角，让弟兄们靠拢过来，隨我突围出去！”

“遵命！”

马宝应下，从腰间举起號角，鼓起腮帮子用力吹响，一时间沉闷的號角声响彻大营，那些几人一组砍杀清军，製造混乱的明军骑兵，在听到號角声后纷纷靠拢而来。

而许言也借著这个时候翻身上马，他猛地一夹马腹，战马吃痛，唏律律长嘶一声，人立而起，碗口大的铁蹄狠狠踏在血泥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