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风拂过,几片落叶簌簌掉在水渠上,打著旋远去。
云楨清转过身,看到匆匆赶来的林玉蝉一路走到身后,衣裙单薄,身影纤细。
她提著一只食盒递过来,“世子,你的东西……”
话音未落,林玉蝉微微一愣,目光与站在门后的唐玉笺对上,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。
“你是……”
她的眼眸瀲灩,睁得大大的,里面满是惊慌失措,脸色也苍白了几分。
“京外酒楼那晚的……”
剩下的话在她一口冷气中哽住,像是惊嚇过度,身体一软,竟然倒了下去。
林玉蝉身后跟来的婢女见状,急忙上前扶住她,惊呼一声,“小姐!”
唐玉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嚇了一跳,她下意识地看向云楨清。
可云楨清没有看她,他的第一反应是侧身挡住唐玉笺,扬声喊昭文和僕从过来。
隨后屈膝在地,说了声“失礼了”,抬手探向林玉蝉鼻尖。
婢女在一旁急切地呼喊,“世子且慢,我家小姐尚待字闺中,这样不妥!”
本以为云楨清为了救人会继续下去,可没想到他闻声竟真的收了手,对婢女说,“是有不妥,那你来。”
他吩咐,“將你家小姐放平,衣领鬆开一些,头部儘量后仰向外偏,以防她呼吸不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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婢女也愣了,“仙……世子,我家小姐尚未婚配,怎可在男子面前宽衣解带。”
云楨清后退一步,移开视线,身影背对著地上的人,举止挑不出丝毫错处,“请吧。”
隨后,又对匆匆赶来的云府婢女吩咐道,“你为林小姐轻掐虎口与人中,若是林小姐素来康健,之前没有什么大病,稍加疼痛刺激,或许能令她片刻间甦醒过来。”
“昭文,备马,送林小姐去善医堂。”
唐玉笺也站在门后,和云楨清面对著面。
眼中有不解和茫然,错愕的看著这一幕。
她今日上了粉黛,两腮抹了两圈圆圆的胭脂红,眼皮轻敷了一层淡淡的黄彩,眉黛描得漆黑如墨。
即便是云楨清平素不諳熟女子妆容之道,也觉她这般打扮颇为古怪。
可没有什么姑娘会可以扮丑。
或许,她觉得这样是好看的。
“我刚刚什么都没做。”她此时也显得有些茫然,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,说,“她以前在黑店被我嚇晕过一次……该不会,她把我当成女鬼了吧?”
某个字眼似乎刺激到了云楨清,他的神情突然冷肃。
林玉蝉已经由家僕陪著送去医馆,云楨清转过身从门后走出,准备离开。
唐玉笺跟了两步,却见他回头,声音不容反驳,“你模样与常人有些不同,此刻不宜轻率显露於人前。”
听到这句话,唐玉笺一下愣住了。
原本偽装成深褐色的眼眸微微透出些红色。
那双大眼睛这样看著他,忽然让他喉中感到乾涩。
云楨清脑海里忽然想到一句话。
女为悦己者容。
她这么晚还在门口,是在等他,或许她脸上这略有些怪异的妆容,是为他而画的。
“抱歉。”
地上是只摔开的锦盒,里面放著一只有些冷了的烤乳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