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楨清唇角的笑容真切了几分,“她无旁的亲人,或许不会大办。”
步至马车旁,远远地便望见了昭文。
对方正在马车边上徘徊,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慌张不安。
將锦盒交与下人,昭文期期艾艾的喊了句,“……世子。”
云楨清转向他。
“怎么了?”
昭文刚要开口,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呼唤,“世子。”
云楨清回头,看到林玉嬋拿著一瓶剪枝的腊梅出来,因为追得急了,脸上浮起淡淡的红,微喘著气。
“世子,不知该赠你何物,刚刚见你看了这枝寒梅许久,便从店家那里买了下来,您不是要赔罪,就拿著这支梅回去吧。
云楨清垂眸看了眼,想到腊梅的清香或许可以让唐玉笺消消气。
既然林玉嬋已经买下来了,那带回去也无妨。
他眼神温柔许多,弯唇笑了,“林小姐有心了,多谢。”
转过头,却看见昭文又一脸复杂,夹杂著慍怒的神情看著自己。
云楨清疑惑,“怎么了?”
“无、无事……”昭文支支吾吾,不再看云楨清,原本似是想说什么,也没再继续说了。
云楨清没將他的反常放在心上。
乘车回府的路上,他一直在想,要如何向玉笺赔礼道歉。
身体调养好后,已经进入冬月。
不久前他回朝,圣上就密令他查办了几个利用职权巧立名目,搜刮民脂民膏的案子,並在適当的时机,將证据呈於朝堂公之於眾。
许多最终被朝廷革职查办,皇帝震怒,下令將许多犯错忠臣革职查办,云楨清因此受到皇帝的重赏,那些翻云覆雨的重臣,若有似无地向云楨清投诚,与他交好。
皇储之位空悬已久,朝堂上渐渐传出了风声,说圣上年事已高,心力交瘁,有意要立储。
圣上也开始经常让云楨清进宫,去看看这些年闭门不出的太后。
这些年山河太平,周遭並无战乱,文能治世,云楨清有远见且心繫天下,品行端庄温良,圣上话里话外,透出了意思。
云楨清沉思许久,以曾被人断言活不过太久为由,避开了朝政。
圣上立刻提出要为他召来太医进行诊治,但云楨清摇了摇头,表示不需要了。
如今,他不再追求那些。
若是立了皇储,会对生辰八字,请天师来测姻缘,可如果与他合八字的那个姑娘是妖,那该如何?
也因为她是妖,云楨清再也没有去过祭坛祈福,也称病回绝了冬猎和登庙拜神的祭祀。
若是当了九五之尊,一切便身不由己。
这么多年过去,他也忽然想为自己活一次。
玉笺天生是个爱热闹的性格,云楨清想空出些时间带她去外面吃东西玩乐,也將自己身子养好,多活一段岁月。
林玉蝉那句祝福不是空穴来风。
云楨清对这些事实在一窍不通。
他恪守礼教,因此曾觉得唐玉笺过於急切。为了早日腾出时间,他在朝堂上夜以继日地拼命处理政事。
虽然没有记忆,但每当想到两人甚至已经同住一处,他偶尔也会感到心跳加速,耳垂微红。
两人这样一直住在一起,虽然心意相通,但终究缺乏正式的名分。
云楨清想到他与玉笺成婚后,最好搬到风景宜人的富庶之地,远离官场,还要置办宅院。
林玉蝉的生母在寧安府,便请教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