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是被太子知道,他別说保住私库了,想保住小命都难!
想到这里,男人也只好腆著张马脸,討好地看向卫和泰:“卫先生,您行行好,再想想別的办法。”
说著,他满脸感激地拉住了卫和泰的手。
长袖遮掩下,一沓银票已经递了过去。
卫和泰收回手,不动声色地看向方脸男人。
方脸男人的演技更好,眼眶立刻红了,双手拉得也更迅速。
银票,自然也更厚了些。
卫和泰捏了捏银票,笑容忽然更盛了三分。
他突然轻声道:“三月二十七日,四方阁收入一尊铜佛,內里似有前朝高僧舍利。”
“四月初九,藏珍苑收入一根牙雕,通体形如龙舟,上下三层,中有人物数百,神情服饰各异。”
“六月十三,藏珍苑收入字画一份,疑似出於书圣之手。”
別看卫和泰说得隨意,面前的人听得却不轻鬆。
他每说一个字,面前的二人脸色就要白上一分。
卫和泰他,怎么会知道这些?
这些东西,可都是他们私藏起来,准备传家的宝贝!
等到他说了五六样之后,二人已经面如白纸,浑身更是抖得像筛糠:“卫……卫先……先生饶……饶命!”
只听得咕咚两声,二人几乎同时跪倒在地,一左一右抱住了卫和泰的大腿,鼻涕眼泪横流:“求先生为我二人指条生路!”
卫和泰轻笑了一声,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。
他也不看这两人,目光反而一直盯著琉璃盏中翠玉般的芽叶起起浮浮,仿佛是在放空心神。
二人哭了半天,见卫和泰根本不搭理他们,只觉得像是三九天光膀子吃冰,从里到外凉得嚇人。
方脸男人停下嚎哭,抹了把脸:“听闻先生篤信佛教,我愿將铜佛献与先生!”
长脸男人也反应了过来,牙都要咬碎了:“我是个粗人,那份书圣遗作合该先生这种雅士欣赏才是!”
卫和泰挑挑眉。
二人赶紧加码,又许了两三样好东西,终於换回了卫和泰鬆口:“二位掌柜,为何哭得如此伤心?”
“哎,替殿下办事属实不易,二位的心情卫某也能理解。”
“卫某今日前来,是想帮殿下问问,四方阁和藏珍苑可有收上来什么宝物,能盖过那琉璃盏去?”
二人鬆了口气。
出了这么多血,这事总算是翻篇了。
他们努力地回忆著,把送给卫和泰的东西扣除在外,其他的宝物各报了两三样上去。
卫和泰不知何时掏出了纸笔,竟將他们说的东西都写了下来!
“二位,来看看卫某写的可有疏漏?”卫和泰笑眯眯地招手,“没有问题的话,二位就在上面签字画押吧。”
明明是墨汁写就的黑字,落在二人眼里,却像是硃砂点成的行刑书。
让他们出这么多血,跟直接杀了他们,也没太大的区別了!
二人对视一眼,各自嘆了口气,认命地落笔。
“拍卖会那日,將宝物合於一处,交由四方阁出面。”
卫和泰满意地吹乾了墨跡,扬长而去。
轻飘飘的脚步,直奔一间小小的院子而去。
之前被太子惹出的心火,这可才消了一半呢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