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竞拍而已,何必相见?”声音里带著淡淡的笑,顾铭昊却听出了些许讥讽。
隔壁包厢轻轻传来议论声:“你们说那个竞价的人是谁呢?”
“不知道,听著口气还不小。”
“每次的报价只比二殿下高一两,这不明摆著是在找茬吗?”
“你们说,殿下这次能拍到吗?”
“我看可能有点悬了……”
顾铭昊的脸更白了,额角微微带著青,显然是在压抑怒气。
本来炫富炫得好好的,这人非要出来横插一槓子。
真当自己是好踩著上位的踏脚石?
就算是老大在场,都不敢这么想!
顾铭昊绷著脸:“二十二万两!”
“二十二万,零……”声音慢悠悠的,正说到一半,忽然被顾铭昊打断。
顾铭昊扶著包厢的窗口,窗欞后的指节捏到发白:“阁下藏头露尾,恐怕不是真心竞拍吧?”
“谈不上藏头露尾,”声音呵呵地笑了声,“我敢出来,倒是怕你不敢见。”
“天下还有我不敢见的人?”顾铭昊顺口应了句,突然灵光一闪,感觉有点不对。
这声音,怎么越听越熟悉呢?
“老二啊,真没看出来,”声音慢悠悠地飘出来:“在外人面前,你的胆子倒是一点也不小。”
包厢的窗纱悄然坠地。
一张似笑非笑的威严面孔,展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。
毕成礼站在男人的侧后方,拂尘一挥,尖著嗓子:“陛下驾到~”
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如意楼顿时开了锅,所有人手忙脚乱地跪了一片。
顾铭昊死死地咬著后槽牙,腮上的青筋差点绷出来。
老头子不是整天在宫里修仙吗?
怎么会突然跑来这种地方?
还特么微服私访,生怕自己不往刀刃上撞是吧?!
幸亏有包厢窗口下边的墙挡著,顾铭昊那狰狞的表情才没有被人看见。
皇帝似乎兴致很高,隨意地摆了摆手:“都起来吧。”
“老二啊,发財了?”皇帝坐在窗边,抿了口热茶。
顾铭昊咬死不认:“父皇说笑了,儿臣就那么几间铺子几亩地,哪谈得上发財?”
皇帝的指节在桌面无规律地敲动:“方才朕听你说区区二十万两,可根本不把这些钱放在眼里呢?”
看似冷硬的顾铭昊,服软只在一瞬间:“父皇,儿臣那是跟他们开个玩笑而已。”
“不叫价了?”皇帝抬眼,不冷不热地扫了顾铭昊一眼。
顾铭昊连连点头:“不了,不了!”
“那怎么行?”皇帝两手一摊,“刚才朕的价没喊完,就让你给截了。”
“最后出价,还是你的二十二万两呢。”
顾铭昊就是再想要这东西,也不敢从皇帝手里抢啊。
他嘴里发苦,声音微颤:“父皇,儿臣……儿臣拍这宝镜,也是为了送给父皇您!”
皇帝笑了笑:“孝心可嘉。”
顾铭昊的心头滴血。
孝什么孝?
要不是图你屁股底下那把椅子,谁特么愿意搭理你!
那可是二十多万两银子啊,扔到河里打水漂,都能打好几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