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清清嗓子,嘱咐跟来的小廝:“看好东西,我去方便一下。”
说著,他大摇大摆地拉开房门,快步走到后院。
左右看了片刻,確认没有人跟著自己,他一溜小跑地拉开门閂,推开条缝就要往外挤。
门缝里却突然冒出了张凶神恶煞的脸,壮汉狞笑著將他堵了回来:“方老板,要去哪啊?”
同样是散场往外走,骆玉冰就要欢快得多。
“阿幗,把木盒拿好了,咱们回家。”
丫鬟应了一声,紧张地把木盒搂在怀中:“小姐,阿幗誓与银镜共存亡!”
“倒也不用那么夸张……”骆玉冰无奈地摸了摸自家丫鬟的脑袋。
阿幗这丫头吧,要忠心有忠心,要脑子有忠心。
不过就这样吧,自己挑的丫鬟,还能怎么办呢?
阿幗走在骆玉冰的侧后方,突然嘿嘿地傻笑起来:“小姐,这镜子可真好。”
“回去也让你照照。”骆玉冰小手一挥。
还不等阿幗回话,突然有人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嘴:“哟,这种好东西,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用的。”
阿幗愣了愣才反应过来,红著眼鼓著腮帮瞪了回去:“阿幗是小姐的丫鬟,不是什么阿猫阿狗!”
骆玉冰皱著眉:“姑奶奶的东西,还轮不到你温映容来说三道四。”
“骆家好大的威风啊。”后面一个淡黄色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。
“公主。”“见过公主。”
骆玉冰耐著性子,拱手行了个礼:“见过公主。”
从小习武,骆玉冰常常一身鎧甲。
哪怕在皇帝面前,她也从来不行福身礼,这事儿全京城都知道。
皇帝都默许了的事,公主却不知抽了什么风,硬要抓她的小辫子:“骆玉冰,见了本公主,为何不行礼?”
“我……见过公主。”骆玉冰压著心底的那口气,规规矩矩地拱手行礼。
公主哼了声:“此非正礼。”
骆玉冰垂下眼。
她这会儿哪能不明白,公主就是来找茬的。
硬刚是不可能硬刚的,三十六计走为上。
“公主若是无事,玉冰便先行告退了。”
骆玉冰扯了扯阿幗的衣裙,准备趁公主不备脚底抹油。
只是温映容这会反应倒快,嗖地挡在骆玉冰的面前:“冒犯了公主,还想一走了之?”
差点撞上温映容,骆玉冰冷著脸一个急停:“你待怎样?”
“给公主赔礼,道歉。”温映容的鼻孔差点翘到天上。
重音落在赔礼两个字上,骆玉冰瞬间就明白了她们的意图,冷笑了声:“怎么,刚才不上台,现在想明抢?”
“你你你!”温映容气呼呼指著骆玉冰的鼻子,“什么明抢,你这是污衊!”
公主不疾不徐地开口:“映容,回来。”
“骆玉冰,映容说得也有道理。”
“毕竟我皇家的脸面,不是谁都能踩的。”
骆玉冰紧紧抿著嘴唇。
公主拿皇家脸面压人,只要骆家不造反,就没话说。
“这样,也別说本公主仗势欺人。”公主的目光从阿幗的怀里扫过,眸底的贪婪一闪而逝,“只要你肯道歉,本公主便出银子,从你手里买了那镜子便是。”
温映容在旁边附和:“公主大度,明明是要赔礼的,您却愿意掏银子,真是大人大量。”
阿幗紧紧地抱著木盒,挤在骆玉冰身边,眼看就要哭了。
“多少?”骆玉冰的眸色忽地变冷。
只是还不等公主开口,温映容就得意扬扬地跳了出来:“商铺里一面镜子再贵也贵不过三五两,给你按十两算,便宜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