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小满快手快脚地拉亮电灯,推开了所有的窗户:“好久没人住,通通风会好些。”
这屋的灯,比那屋的还要暗。
借著勉强的灯光,蒋子玉站在门口,打量著房间里的一切。
过分朴素的房间里,除了简单的木板床、一个不大不小的旧木箱和一套低矮的旧桌椅之外,再没其他的东西了。
蒋子玉走过去,用手在桌上抹了抹。
指尖下除了厚厚的灰尘,居然还有小小的凹凸。
蒋子玉定睛一看,笑了:“这么崇拜鲁迅先生?”
“当时年纪小,哥你不许笑话我!”许小满吐吐舌尖,用手在桌子的另一处蹭了蹭。
更,早。
两个歪歪扭扭的字,却让蒋子玉笑弯了腰:“你比先生还刻苦!”
“哥!”许小满嘟著嘴,装出一脸的不乐意。
蒋子玉蹭掉眼角的泪,双手举过肩膀假装投降:“好好好,大哥错了,再不笑你了!”
至於那泪到底是不是笑出来的,只有蒋子玉自己心知肚明。
许小满弯腰,在桌子底下抠了两下,突然变出块抹布来。
跑出去打了盆水,许小满的动作飞快,没几分钟就把那些家具擦得乾乾净净。
“哥,晚上你睡床。”许小满一边去掀木箱,一边转头跟蒋子玉商量,“幸好我大学毕业的那年,把被褥拿回来了,正好可以打个地铺。”
蒋子玉顿时皱眉:“不行,我就在这坐一晚得了。”
哪有让妹妹睡地上,自己睡床的道理?
他伸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机:“刚好有点业务没处理完,还有几个合同要看,我今晚还真得加加班。”
其实他出门这些天,需要拍板的事都直接转给了蒋宏远,为的就是让他专心盯著许小满。
许小满顽皮地津了津鼻子:“宏远集团的事可真忙。”
也不知道之前她软磨硬泡签下来的单子,会不会也是大哥亲手批过的,嘻嘻。
算了,先把床铺好,別的一会再说。
只是当她把目光投向木箱时,整个人竟愣住了。
之前她明明把东西都放在了木箱里,怎么会不翼而飞了?
刚才许青山不是说,东西都还在吗?
蒋子玉看著她的表情不对,赶紧走过来帮她扶住箱盖:“怎么了,挤到手了吗?”
“不是,东西没了。”许小满只觉得胸口坠得慌。
“村里有贼?”蒋子玉的眼睛里凶光闪过,拉著许小满就要往外奔,“走,找许大发去,討个说法。”
许小满挣了下,脱开蒋子玉的手,垂眸低声道:“不必,我大概知道是谁干的了。”
“谁?”蒋子玉磨了磨牙。
敢动小满的东西,行,一会就给集团法务打电话,让他们过来加班。
不让小偷跪下给小满道歉,他就不姓蒋!
许小满垂下眼,默默平復著情绪。
其实这被子对许小满来说,也是纪念意义远大於使用价值。
当时她用的东西,不是许家淘汰的二手货,就是学校统一购置的灰扑扑。
第一次拿到勤工俭学的工资,许小满兴奋地在批发市场转了半天,终於给自己挑了个最便宜的粉色被罩。
別人都有的东西,她靠自己,也能挣到了……
“小满?”见许小满不说话,蒋子玉担心地搓了搓手指。
许小满苦笑:“除了许自强那一家,我想不到別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