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喝了不少水,现在尿急只能找了处空地儿解开裤子,有点不文明。
晚上的夜风吹的人心里凉颼颼的,鼻腔间都是野草的芳香,倒是让人清醒了不少。
陈远几乎睡了一路,相较於出力的瘦猴和胡大包来说,陈远应该是三人中最清醒,也是最精神的一个。
他溜达著往车停的方向走,还没靠近就看到三个岣嶁的影子,被月光投射在车斗的帆布上。
夜晚的寂静,让三人用胶皮管滑过帆布的声音越发的明显。
陈远愣了一下,快走了几步。
驾驶舱上没见胡大包和瘦猴下来。
陈远心中一沉。
这两个人不会中招了吧?!
他拔出腰间的匕首,快速的朝著货车的方向跑,车斗上的三人显然没有意识到陈远的存在。
他们兴奋的拧开了油箱的盖子,將胶管迅速的往油箱里面捅。
“喂!你们是干什么的?!”
陈远怒喝一声。
手里的匕首已经横了过去。
三人愣了一下,这才扭头。
看陈远形单影,倒也不怕。
其中一人只是冷哼一声,把著胶管,对著另外两人点了点下巴。
那两人则是从车上跳下来。
黑暗中,能看到他们两个一人拿著锤子,一人拿著斧头,气势汹汹地朝著陈远扑来。
陈远转头,朝著驾驶舱看去。
他重重的拳头砸在驾驶舱上。
“胡大包!胡大包!瘦猴!赶紧醒醒!”
“招贼了!”
砸窗声如雷。
昏昏沉沉的胡大包惊醒,手中的扳手“咣当”一下落在地上,躺在后排睡得正香的瘦猴也被嚇醒了。
他迅速的反应过来衝著胡大包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“米缸进贼了!”
胡大包面色一沉,拣起地上的扳手,拉开车门就冲了出去。
瘦猴紧隨其后。
而就在此时。
远处的路基后面有扑出来六个人。
这六人,人人手中都有傢伙。
油箱里的柴油,此时已经顺著胶管流进了这几人搬过来的油桶。
瘦猴心中一急,攥著铁拳就朝著油箱的方向跑。
把著胶管的男人,是个头儿,脸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,他见瘦猴朝他衝来,一手撑著油箱,一手拔出匕首。
“干什么!放下!放下!”
瘦猴大叫,他手里有一条铁链子朝著刀疤脸甩去,铁链尚未靠近刀疤脸,就被拿著铁棍的两人拦下。
陈远见状,看瘦猴被两人牵制,他迅速地摸过去,衝著刀疤脸的脑袋就是一拳。
刀疤脸反应很快,往边上一躲,他手中的匕首“嚓”一声划破空气,擦著陈远的耳根扎进了车门的铁皮。
两人的距离逼近,陈远甚至能闻到刀疤脸身上腥臭的酒气!
陈远看著刀疤脸上的伤痕就像是蜈蚣一样丑陋,手上的动作也不减,这是要把油箱里的油都抽完啊!
“么的!我们是公家人!是国营资產!你们太么得也敢动!”
陈远一怒,迅速攥住刀疤脸握刀的手往车胎上猛磕。
刀疤脸不想放弃抽油,手上力气减了几分,另一只手快被陈远给砍断了!
就在陈远要把刀疤脸从车斗上扯下来的时候,身后突然传来瘦猴的惨叫。
陈远分神,就这一瞬间,刀疤脸抽回手,一脚重重地踹在陈远肚子上。
陈远感觉胃上一痛,酸水混著杂粮馒头渣涌上喉咙。
他揉了揉肚子,没来得及喘口气,一扭头就看到两个人影扯著瘦猴往油箱方向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