檀溪苑的雕大门缓缓开启,傅凌鹤的库里南驶出別墅区后,並未如常朝著傅氏集团的方向行驶,而是调转车头,径直驶向城东的君澜酒店。
深冬的晨风带著微凉,捲起路边的梧桐叶拍打在车窗上。
车內,他单手扶著方向盘,另一只手拨通了祁特助的电话。
车载香氛系统散发著淡淡的茉莉香,与他身上残留的雪鬆气息交织。
“把我今天的行程往后推一推。“他语气平淡,却不容置疑。
祁特助一愣,“傅总,可是十点半的跨国视频会议是跟a国那边......“
“让副总主持。“傅凌鹤打断他,目光沉静地注视著前方拥堵的车流,“我有事。“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,祁特助很快反应过来,“好的,傅总。需要我安排什么吗?“
“不用。“傅凌鹤淡声道,视线扫过后视镜中自己略显疲惫的眼睛,“墨家那边,你暂时別惊动。“
掛断电话后,他眸色微深,指尖在真皮方向盘上轻轻敲击。
君澜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內,茶香裊裊。
墨老爷子坐在落地窗旁的檀木椅上,苍劲的手指缓缓摩挲著青瓷茶杯边缘。
“他来了。“墨时安放下手机,声音很轻,像是怕惊扰了满室茶香。
老爷子点点头,布满皱纹的手稳稳端起茶杯。
茶水表面映出他浑浊却依然锐利的眼睛,“傅凌鹤比你沉稳!”
傅凌鹤推门而入时,墨时安正站在水墨屏风旁。
两人目光相撞,空气中顿时剑拔弩张。
傅凌鹤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单手插兜径直走过墨时安身边,西装裤腿带起一阵凌厉的风。
“墨老。“他微微頷首,姿態看似恭敬,眼底却带著不容忽视的锋芒。
阳光从他身后斜照进来,將他的影子拉得修长,却又带著压迫。
老爷子抬眸看他,茶汤在杯中轻轻晃动,“坐吧。“
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,紫檀木椅上的雕在阳光下泛著温润的光泽。
傅凌鹤从容落座,修长的手指接过老爷子亲自斟的茶。
茶汤清透,映出他沉静的眉眼。
“明天,我们就回a国了。“墨老爷子缓缓开口,指节轻叩檀木手杖,黄梨木纹在阳光下泛著暗沉的金。
傅凌鹤漫不经心地把玩著青瓷杯,釉色在他修长的指间流转。
闻言只是抬了抬眉峰,薄唇碰了碰杯沿,喉结滚动间溢出声意味不明的轻笑。
“箏箏选择了你,我们也尊重她的决定。“老爷子皱纹里嵌著嘆息。
傅凌鹤忽然將茶杯往茶几上一搁,似笑非笑的看著老爷子。
骨瓷撞击钢化玻璃的脆响里,他交叠起长腿,西装裤管绷出凌厉的摺痕。
阳光从他身后的落地窗灌进来,將挺拔轮廓镀上一层倨傲的金边。
老爷子手杖重重杵地,“可若有一天你让她受半分委屈……“
“墨老。“傅凌鹤突然打断,指尖在膝头轻点。
他掀眸时眼底沉著黑曜石般的光,唇角勾著似有若无的弧度,“我太太好像还没认你们?“
空气骤然凝固。
老爷子攥著手杖的指节泛白。
傅凌鹤慢条斯理地站起身,手工西装的每一道褶皱都透著矜贵的冷感。
他单手插兜俯视著老人,嗓音裹著冰棱般的笑意,“我和箏箏才是一个户口本上的,我傅凌鹤的太太——“
尾音危险地上挑,“轮得到別人来教我怎么护?“
老爷子浑浊的瞳孔里,倒映著傅凌鹤转身时飞扬的衣角,那背影囂张得连光影都为之避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