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天刚蒙蒙亮,云箏就醒了。
窗外的雨不知道何时停了,晨曦的微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她住的svip病房。
云箏下意识地看向手腕上的智能手錶,錶盘上的数字依旧平稳,她这才鬆了一口气。
她抬手將脸深深的埋在掌中,片刻才翻身下了床。
云箏甚至来不及洗漱,胡乱的套上拖鞋就要往门外走去。
她要去看一眼傅凌鹤才放心。
云箏拉开房门,脚步急促的就要往icu的方向走,却在门口猝不及防的顿住了脚步。
门外墨时安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,身旁是另一个熟人——墨老爷子。
云箏眸中闪过一丝意外,显然是没有想到会在这儿看到墨老爷子。
“箏箏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墨老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和蔼,满是沟壑的脸在看到云箏那瞬间露出了慈祥的笑容。
云箏愣了一瞬,隨即回过神来,眸中的神色没有淡淡的,礼貌的打了声招呼,“墨爷爷。”
她对他们没有什么敌意,但也谈不上热情。
云箏叫的是『墨爷爷』,而並不是直接叫爷爷。
虽然这次能成功找到傅凌鹤,墨家確实是出了很大的力,可她也並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认他们。
所以她下意识地保持了距离,既不失礼,也不显得过分亲近。
墨老爷子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疏离,眼中闪过一丝失落,但很快又恢復了和蔼的神色。
他微微点头,语气温和,“听说傅先生已经脱离危险了,我和时安过来看看。”
云箏抿了抿唇,低声道,“谢谢。”
她的目光越过他们,仍是不自觉地往icu的方向瞥去,显然心思全在傅凌鹤身上。
墨时安站在一旁,眸色深沉地看著她,忽然开口,“箏箏,你脸色不太好,是不是没休息好?”
云箏摇了摇头,勉强扯出一抹笑,“我没事。”
墨老爷子嘆了口气,眸中满是心疼,“孩子,有史密斯医生在,肯定没事儿的,你要照顾好自己。”
云箏沉默了一瞬,终於还是点了点头,“嗯,我会的。”
她顿了顿,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,“墨爷爷,你们……还有別的事吗?”
言下之意,她想去见傅凌鹤,不想再耽搁时间。
墨老爷子自然明白她的意思,和蔼地笑了笑,“去吧,我们就是来看看你,顺便……等你什么时候有空,我们在慢慢聊。”
云箏眸光微闪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没再多说什么,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,便绕过他们快步朝icu走去。
墨时安望著她的背影,眸色微暗,低声道,“爷爷,箏箏似乎还是不愿意认我们。”
墨老爷子嘆了口气,摇了摇头,“不急,慢慢来。总得给他一个適应的过程,再说了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排斥我们了。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,不是吗?。”
另一边,云箏快步走到icu门口,透过玻璃窗,看到傅凌鹤仍旧安静地躺在病床上,气色好像比昨天好了一些。
但隔著玻璃看得始终不是很真切,她让小护士带她换了无菌服,走了进去。
病床旁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“滴滴”声,傅凌鹤的呼吸平稳而绵长。
云箏站在病床边,静静的看著他,也不敢伸手碰他。
她的指尖微微发颤,眼眶有些发热,但终究忍住了眼泪。
就像墨时安说的傅凌鹤现在很脆弱,任何的感染都会让他致命,她不能把病菌带给他。
云箏缓缓蹲下身,双手轻轻搭在病床边缘,目光一寸寸描摹著傅凌鹤苍白的轮廓。
他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浅淡的阴影,唇色淡得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。
“傅凌鹤......“她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他的梦境,“你还要睡多久?“
监护仪的电子音规律作响,无人回应。
他手上满是擦伤的痕跡。
云箏的指尖悬在伤痕上方,终究没敢触碰。
“史密斯医生说你的各项指標都在好转,“她对著沉睡的人低语,“可你知不知道......你再不醒我一个人真的要撑不住了。“
她的尾音消失在消毒水的气味里。
探视时间过得很快,云箏也不敢在病房里多逗留,哪怕不舍也只好起身出了icu的门。
医生说他最迟明天会醒,可云箏看他这状態却不是很好。
她站在窗外蹙眉看著房间里的他,许久才往自己的房间走去。
云箏回到房间时,晨光已经铺满了整个房间。
她望著桌上精致的早餐盒,水晶虾饺冒著热气,瓷盅里的海鲜粥还温著,旁边摆著几份精致的小点心。
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,墨时安的消息浮现在屏幕:【早餐记得趁热吃。9点史密斯医生在a3会议室会诊,我留了位置给你】
她指尖悬在回復框上方,最终只回了个“谢谢”。
云箏走进浴室,温热的水流冲刷著她疲惫的脸庞。
镜子里的自己眼下泛著淡淡的青色,嘴唇因为缺水而微微起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