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支离破碎的身体,匍匐在吴秋秋面前。
他是亡人,也是一个父亲。
吴秋秋眼睛闪了闪。
“你起来。”
男人没有动。
吴秋秋乾脆用红线缠了男人一身,又將一枚铜钱直接放在他的头顶。
男人有些痛苦的嘶吼了一声,却並未反抗。
或许他知道,吴秋秋这么做,是为了让他看自己的孩子一眼。
“跟我走吧。”
趁著列车还没驶出隧道,吴秋秋带著男人穿过车厢,停在了潘云面前。
么妹儿还是有点不安稳,不过有铜钱在头下镇压,並不像方才那般惊厥起来。
“怎么了?”潘云抬头,看著吴秋秋站在座位前看著自己。
吴秋秋摇摇头。
然后微微侧身,让出了位置。
么妹儿突然就醒了,先是哇哇大哭起来。
隨后却盯著某个地方咯咯咯的笑著,还伸出了小手指,与空中某个点碰触了一下。
潘云惊讶地看著这一幕。
“么妹儿,你看到什么了?”
吴秋秋却是看著男人的容顏变化,成为一个黝黑壮实的普通男人,此时一脸柔和地看著自己的女儿在微笑。
最后,他內疚地看著潘云。
瞳孔中似乎有千言万语来不及说。
列车即將驶出隧道,吴秋秋拉了拉红线,示意男人该走了。
只是男人没有动静。
吴秋秋没有皱了皱,又拉拉红线。
男人背对著吴秋秋一动不动。
突然,他猛的转身,却是满脸鲜血:“滚。”
红线的那头顿时从吴秋秋手里挣脱了。
那只已经变形的手,直接捂住了么妹儿的小脸。
么妹的小脸开始憋红,四肢不安的乱蹬,烦躁痛苦的大哭著。
潘云也惊慌地抱著么妹拍打。
“哦哦哦,不哭,乖乖不哭。”
她急得都快哭了。
吴秋秋咬牙,衝过去抓住红线,狠狠勒紧。
这个混蛋,想带走么妹。
又是两枚铜钱落在男人的肩膀上,吴秋秋一扯红线,总算將男人扯开了。
么妹嚎啕大哭著,小脸青紫交加,十分可怜。
男人跌倒在地上,被吴秋秋用红线拉拽著到了卫生间处。
而在所有人眼中,只有吴秋秋一个人来来回回跑了好几次。
红线渐渐收紧,男人嚎叫著成为了一团。
这里是车上,吴秋秋没办法点心火焚烧他,只能数张黄符贴在他的身上,將他推到行李架后方,用红线绑了一层,再用竹条绑了一层,確保他无法挣脱开来。
“你再敢对么妹下手,別怪我不客气。”
吴秋秋冷颼颼地威胁。
“我要带走我女儿有什么错?”
男人扭曲的脸咆哮著。
吴秋秋懒得搭理他。
收拾好东西就转身。
“来,瓜子生矿泉水了啊,腿收一下。”
推著小推车的售货员来到了吴秋秋身后。
吴秋秋若无其事地撩了撩头髮,跟著售货员回到了自己的位置。
潘云还惊魂未定地抱著已经安静下来的么妹。
確保么妹没事了才鬆了一口气。
“刚刚,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?”她有些不確定地看著吴秋秋。
总觉得,吴秋秋很清楚刚才是怎么回事。
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。
“接下来不会有事了。”
吴秋秋只是这样说道。
“哦,哦,好吧。”
潘云咬了咬唇,还是点点头。
若她知道,她千里迢迢赶过来给丈夫收尸,带回丈夫的亡魂,丈夫却一心带著女儿走,不知道是何种想法。
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再没有发生什么意外。
潘云背著么妹,一手拎著包同吴秋秋告別。
吴秋秋离开车站后,先是找到了偏僻的地方,送了那男人上路。
儘管全程男人都在嚎叫嘶吼,吴秋秋也没有心软片刻。
她的心好像越来越冷了。
接著吴秋秋找了个地方吃饭,稍微休息了一会儿,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疲惫后,吴秋秋才去到汽车站,坐上去小镇的客车。
图星小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