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,今日吴秋秋必须留下。
九代阴娘娘都在等著她赴约。
每一个都不好相与。
吴秋秋今日不成全骆纯然,来日也会被其他阴娘娘为难。
她们可从始至终都没有打算放过吴秋秋。
谁愿意一直活在阴暗的角落腐朽生根呢?
谁不想正常的活在阳光下呢?
她们是羡慕吴秋秋的,同时也想取代吴秋秋。
现在,显然她们迫不及待蠢蠢欲动。
所以一开始,其他阴娘娘的残念才会跑到这个世界来,想方设法地干扰吴秋秋。
她们谁都不愿意看到骆纯然达到目的。
某种意义上所有的阴娘娘残念是同仇敌愾的,但是她们却也是互相仇视的。
骆家女自相残杀的魔咒,永远打不破。
螺女目前已经急不可耐地出手了。
骆纯然发觉,一把掐住了骆雪然的脖子,嘶哑地喝了一声:“滚。”
骆雪然的瞳孔却出现了复眼,看上去十分诡异。
那螺螄,居然长著一张人脸。
“洛河的水很凉,我想离开了。”
螺女的声音从骆雪然的眼里传了出来。
其实从某种程度而言,螺女和河伯新娘的惨烈程度不相上下。
一个是被亲人和百姓推出去献祭给河伯。
一个是因为和帐房先生偷情,被骆家沉棺洛河。
同样是沉尸江底,同样死不瞑目。
並且,因为某些原因,螺女和骆雪然之间的联繫更为紧密。
这也是为什么她能隨意附身在骆雪然身上。
因为螺女是骆雪然的前身,是一个比较特別的存在。
她和骆雪然在某种程度上,就是同一人。
於是此刻,螺女藉助这层关係,直接上了骆雪然的身,试图打破骆纯然的计划。
骆纯然一旦成功和吴秋秋交换了身份,岂不是说她就得永远在洛河镇水了吗?
那才不要。
她確实已经迫不及待了。
可是这明显激怒了骆纯然。
“找死,不知死活的东西,我的机缘也敢抢。”
骆纯然死死掐著骆雪然的脖子。
手指一点点伸进骆雪然的眼睛里。
撬开骆雪然的眼睛,用手指抠住那噁心的螺螄,死死的往外拉扯。
螺螄好像是长在骆雪然的眼球上的,有无数根比头髮丝还细小的触鬚,扎根在眼球里。
此时被骆纯然用手指勾住往外拉扯,那一根根猩红的触鬚,便被连根拔起。
將眼球上的黏膜都拉扯了起来。
螺螄里发出骆纯然的尖叫声。
“你休想独吞这因果,她们也不会允许的。”
越来越多的螺螄,像是复製粘贴一样,从骆雪然的眼睛中爬出来,爬上了骆纯然的手,然后深深扎根进去。
接著便钻进骆纯然的身体。
明明很渺小的螺螄,却长著一张张狰狞的人脸。
她们没有人在意骆雪然的死活。
骆雪然大口大口地吐著黑血。
吐出来的黑血里,还有无数螺螄在蛄蛹。
前赴后继一般,爬向了骆纯然。
少许,骆雪然就消瘦了很多,就像正在被逐渐抽乾血肉似的。
螺女与河伯新娘之间相爭,死的却是骆雪然。
吴秋秋却闪了闪目光。
倒是可以趁此机会。
让她们去爭。
河伯新娘的身上已经爬满了螺螄,无数的螺螄都在发出尖叫声,嘲讽声。
她已然暴怒。
“可恶的脏东西,也敢和我抢因果,你就该永镇洛河,谁也不能干扰我的计划。”
河伯新娘怒吼。
螺女却厉声嘲讽:“一切皆因你而起,你有什么资格代替吴秋秋?因果是大家的,你休想独占。”
“那就看你们能不能抢得走,脏东西。”
骆纯然叫骂著。
丝毫没有发现吴秋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了消瘦的骆雪然旁边。
再这样下去,第一个顶不住的就是骆雪然。
吴秋秋能確认,真实的世界里,她们现在一定就在骆家祠堂。
那么,现在的一切就是幻觉。
所谓真实和幻觉,本就很难界定,在幻觉中被杀死的也不少。
现在看到的一幕,是从前的真实画面,並非现在的真实画面。
所以她现在要做的,就是排除一切的干扰因素,摒弃杂念,先確定自己的此刻真实的方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