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瑾园有些著急,她抬头看向医生:“这个一定要问清楚吗?”
“能记起来是最好。”郭医生道。
周瑾园突然想起些什么:“临舟,穗穗不是一直照顾你吗?她是不是都知道?”
沈曼寧正一瞬不瞬地盯著陆临舟的脸看,见他提起林穗穗,脸上有一闪而过的不自然,背脊突然僵住。
郭医生考虑半晌,开口问道:“那你们说的这人能来医院一趟吗?”
“可以!”周瑾园回头看向沈曼寧:“曼寧啊,林穗穗肯定还没走远,你去把人追回来。”
林穗穗好不容易自己走了,现在居然要亲自再把她喊过来?
沈曼寧明显有些不愿意,但又不好表现出来,只能小心翼翼地问:“姐姐今天折腾了好几趟,估计累得够呛……”
“为了临舟的身体,那也得叫她过来一下。”周瑾园语气急切:“那些事她都知道的,对临舟病情有帮助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快去吧曼寧。”
————
医院旋转门吐出的热风裹著消毒水气味,沈曼寧攥著诊断单衝出门时,林荫道上只剩摇曳的树影。
梧桐叶在柏油路面投下斑驳光斑,哪里还有林穗穗的影子。
她望著空荡荡的十字路口,气坏了。
乡下人走路就是快!
沈曼寧连追了几个路口,才看到树叶罅隙的光影里晃动著个熟悉的身影——林穗穗。
此刻她正拖著人造革行李箱往公共汽车站走,布衫后背洇著汗渍,铝饭盒在网兜里哐当乱响。
“喂!站住!“
沈曼寧揪住林穗穗褪色的挎包,对方踉蹌险些撞上路牙子。
“你又想干嘛?“林穗穗攥紧皮箱拉杆,指节泛白。
远处传来厂区午休的广播声,女播音员正字正腔圆地念著安全生產守则。
沈曼寧不爽极了,仰著脸恨不得用鼻子发声:“周姨叫你去医院!“
“为什么?”
不是让她走吗?怎么又要她回去?
“医生要你去!”沈曼寧不甘心地大著嗓门说:“医生要你去!要你马上去!”
林穗穗的行李箱咚地砸在道牙上,人造革边角迸起一小片灰渣。
她突然抓住沈曼寧的小臂,指甲陷进对方的皮肤里。
“陆临舟怎么了?!”
“医生找你问他的病,就昏迷的!“沈曼寧甩开手揉胳膊,腕上新月形的指甲印泛著红。
昏迷?刚还好好的,怎么又昏迷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