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的铁盒子,低头看著掌心的驱寒药膏,不知想著什么。
“陆队。”身后传来脚步声,队员小李正快步走近,他看著天边沉下去的日头,眉头微蹙:“天色不早了,这么晚还要赶著回主岛吗?”
陆临舟抬眼,视线越过海面望向主岛的方向,灯塔的微光在暮色里隱约可见。
他把药膏塞进裤袋,指尖在袋口压了压:“嗯,大家都著急回,趁著天黑以前到就行。”
小李“哦”了一声,转身要走,手却不自觉挠了挠后脑勺。
他刚才清点人数时,好几个人说“多待一晚也行,明天再走”,怎么陆队说大家都著急?
到底是谁在著急啊?
……
由於陆临舟他们返程时间不定,林穗穗也没法守在码头边等著迎接他们。
眼见著天色晚了,林穗穗想著男主应该不会这个时间回来,估摸著就是明天赶早了。
她在食堂吃过晚饭,就直接回家属房了。
看著陆临舟將近一个月没睡的地铺,又想著他应该就这两天要回来,林穗穗就去巷子里拿了新的床品出来。
林穗穗將新褥子铺平在地铺,拽直边角,手指在布料上按了按,压出浅痕。
新的床品又乾净又香,他回来马上就能睡了。
林穗穗满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,弯腰將脏床单塞进木盆。
端起来时,盆沿磕到膝盖,她皱了皱眉,直起身抱起装著脏床单的盆,往门口走。
刚推开门,就撞见个熟悉的身影。
陆临舟站在台阶下,正望著她。
他军装领口沾了海水和沙子,胡茬又长出来了,把下頜线衬得愈发锋利。
林穗穗觉得他的皮肤好像又黑了一些,额角隱约有道新的划痕,眼神却亮得惊人,正落在她手里的木盆上。
林穗穗的脚步顿住,手里的盆差点没握住。
陆临舟回来了?
她就那样看著他,看他肩头落的夜色,喉咙像被什么堵住,发不出声。
两人沉默地对视著。
突然,陆临舟扯了扯唇角,先开了口。
“那么精密的仪器我都捨得放。”陆临舟声音带著沙质感,目光扫过她紧攥盆沿的手:“你这个破盆子捨不得放下?”
“啊?”林穗穗眨了眨眼,还没反应过来,手腕就被他攥住。
他的掌心烫得惊人,指腹磨出的茧子蹭过她的皮肤。
陆临舟上前半步,俯身接过她手里的盆子,胳膊顺势往地上一磕。
“嘭”的一声,盆底撞在地上。
没等林穗穗说话,他的手臂已经圈住她的后背,力道大得让她脚尖离地半寸。
林穗穗只觉得自己被他的气息包裹住,那熟悉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尖,胡茬蹭过她的额角,扎得她眼眶发烫。
她眨了眨眼,觉得自己似乎是有点木訥了。
这么久没见,看到“自家男人”回来,她就是应该这样直接扑进怀里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