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伸出手,指尖轻轻碰了碰瓣,有些惊喜:“?”
“赔你的。”陆临舟的语气依旧平淡,可耳根却悄悄泛红。
她“噗嗤”笑出声,小心翼翼地接过,凑到鼻尖闻了闻:“你还真赔了要啊?”
陆临舟看著她笑弯的眼睛,冰山似的脸上竟也漾开点笑意:“赶紧去插起来。”
林穗穗睨了他一眼,故意逗他:“我插好了,你明天又要偷偷丟掉。”
“我送的,不丟。”陆临舟说得篤定,黑眸里映著灯光,微微发亮。
林穗穗这才满意地点头,抱著往桌角走:“好。”
她找出那个玻璃瓶,把插进去,亮黄色的瓣在灯光下多了几分柔和。
陆临舟站在她身后,看著她认真摆弄枝的样子,喉结动了动。
她和他想像中一样,收到他喜欢的,开心的时候,眼睛就亮晶晶的。
“插好了。”林穗穗转过身,看著他:“很好看,谢谢你。”
陆临舟“嗯”了一声,抬了抬下巴:“不早了,快去睡觉。”
林穗穗想了想:“先不急著睡,我有话想跟你说。”
陆临舟点头:“嗯,我洗个澡。”
“好,我等你。”
……
浴室的水汽还没散尽,陆临舟擦著湿漉漉的头髮走进来。
黑色的发梢滴著水,落在睡衣背心领口,洇出一小片深色。
床头的檯灯拧到了最暗,暖黄的光把床沿的影子拉得长长的。
见他进来,林穗穗刚要坐起来,陆临舟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床边。
他的毛巾搭在肩上,带著沐浴后的清爽气息。
陆临舟的突然凑近,让她下意识挺直后背。
“说吧,等我想说什么。”陆临舟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,递到她面前。
他指尖碰到她的手,带著点湿意的凉。
林穗穗接过水抿了一口,目光落在他紧攥毛巾的手上。
他的手修长好看,是她后世在抖音上刷到会停下来多看两眼的手。
林穗穗定了定神,轻声道:“你扔掉的那束野菊,確实是贺云川送的。”
陆临舟擦头髮的动作顿了顿,没说话,只从喉咙里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那天我们去拍照了。”林穗穗看著他的侧脸,灯光在他下頜线投下淡淡的阴影:“不过这次没有拍我,只拍了些海浪和礁石。”
提到拍照,陆临舟的眉峰猛地蹙起。
看那样子,他是想起之前在灯塔岩拍的照片了。
“之前在灯塔岩也拍过一次。”林穗穗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,主动解释:“就是徐教官找到的那些,后来他拿给我收起来了。那次真的只是拍照,没別的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轻了些:“这次拍完照,我们聊了会儿。”
陆临舟的毛巾攥得更紧了,指节泛白:“聊了什么?”
“你说得对,他好像確实对我有想法。”林穗穗的目光垂下去,落在被子上:“你没误会。”
闻言,陆临舟的喉结狠狠滚了一下,喉间发紧: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他说……”林穗穗抬眼看向他,灯光刚好落在她眼里,亮得像含著星光:“如果我们是没有结婚的状態,他希望我给他机会,等回了省城,我们就好好接触。”
“什么?”陆临舟的声音陡然变沉。
他凝眸看她,黑眸里的光锐利得像刀:“他敢说这种话?”
林穗穗没答,只定定地看著他。
他的眉头拧得很紧,嘴唇抿得紧紧的,连呼吸都重了几分。
那副紧张又凝重的样子,应该是在意的。
“那你怎么回答的?”陆临舟追问。语气里,带著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。
林穗穗故意顿了顿,看著他越来越紧的眉头,忽然勾了勾唇角,语气带著点漫不经心的试探:“我没回答。他说,等回了省城再让我答覆。”
陆临舟的肩背绷紧,沉默了两秒,哑声问:“那你……要答应他?”
“回了省城,我得了中专的名额,也不用再跟你假装夫妻了。”林穗穗的声音轻轻的,像在说別人的事:“我一个柳湾村出来的寡妇,要是能高嫁,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。”
她抬眼看向他,问他:“临舟,你说,我要不要答应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