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穗穗定了定神,走到徐教官身侧稍后的位置站定,將托盘稳稳举到徐教官面前。
徐教官拿起证书,又拿起奖章,转身面向陆临舟。
“陆临舟同志,恭喜。”徐教官的声音洪亮。
陆临舟抬手敬礼,腰背挺得更直。
徐教官將奖章別在他胸前,又把证书递给他。他接过证书,目光却还是往林穗穗那边偏了偏。
林穗穗能感觉到那道视线,心跳得像要撞开胸腔。
她飞快地低下头,等徐教官颁完奖,便端著空托盘,快步往台下走。
下了台,林穗穗抱著托盘,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。
陆临舟正对著话筒,准备发言。他微微侧著身,胸前的奖章在灯光下闪著光,侧脸的线条冷硬又清晰。
“感谢基地,感谢各位同志……”他的声音透过音响传出来。
低沉、有力,带著不容置疑的鏗鏘,每个字都像砸下来的,掷地有声。
林穗穗站在台边的阴影里,望著他的背影,刚才他盯著自己的眼神又浮现在眼前。
胸腔里的心跳越来越快,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。
……
大会散场时,人潮像潮水般涌出门,林穗穗踮著脚在人群里找了半天,也没看到陆临舟的身影。
刚想问旁边的战友,就见孙程燁拍著他的肩往会议楼走,看那样子是被领导叫去谈话了。
林穗穗没找到人,只好转身回了后勤部办公室。
刚坐下没两分钟,黄晓燕就一阵风似的衝进来,手里还攥著个没吃完的馒头:“穗穗!你是不知道刚才后台多惊险!”
她把馒头往桌上一放,眉飞色舞地说:“张同志和舒翻译合著伙想支开你,让舒翻译给陆队颁奖,我爭取来爭取去,才爭取出来三分钟去找你。本来以为来得及,但是没想到居然赶上了!”
林穗穗端著水杯的手顿了顿,原来她不在的时候,还发生了这么多事。
正说著,办公室的门被推开,张同志低著头走进来,眼眶红红的,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,显然是刚挨过批。
黄晓燕一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,站起来叉著腰:“张同志,你倒是说说,我们穗穗哪儿碍著你了?非要这么背后使阴招陷害她?”
张同志猛地抬起头,眼里带著点倔强的红:“我都已经被部长批评了,写了检討,之后还要受处分的。你们还想怎么样?”
“批评就完了?”黄晓燕哼了一声,“你这是破坏大会秩序,是陷害同志!”
“晓燕。”林穗穗拉了拉她的胳膊,看向张同志,语气平静却认真,“挨批评是应该的,但我想知道,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我和你没什么过节吧?”
张同志抿著唇,把脸扭向一边,从鼻子里发出一声“哼”,愣是不肯说一个字。
就在这时,王部长搓著手走进来,脸上堆著笑:“小林啊,忙著呢?”
林穗穗站起身:“王部长。”
“关於上午的事,我得跟你说声抱歉。”王部长嘆了口气,“是我没把人看住,让你受委屈了。陆队那边已经定了,张同志这月的奖金全扣,等回了军校,还要记过处分。”
林穗穗点点头:“行,处理了就好。只要以后別再发生这种事,我就不会再提。”
王部长这才鬆了口气,凑到她身边,压低声音说:“小林啊,你看……能不能帮我在陆队面前说句好话?我当时是真不知道张同志是故意的,也是被急糊涂了才想换人的。你也知道,陆队那人认死理,別到时候再揪著我不放……”
林穗穗还没答话,忽然想起他刚才的话,皱了皱眉:“您刚才说,是刘雪梅同志去找的陆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