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临舟微微挑眉:“偶尔也得让我沾一下吧?”
说著,陆临舟又餵了她一勺。
林穗穗看著递到嘴边的小米粥,热气氤氳著扑在脸上,带著陆临舟掌心的温度。
周围零星投来的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探究,反倒多了些善意的笑意,她脸颊发烫,却还是乖乖张开了嘴。
粥熬得软糯,带著淡淡的米香,滑进喉咙里暖融融的。陆临舟没收回手,又舀了一勺递过来,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。
就像在柳湾村时,她坐在门槛上剥生,他从海里回来,会顺手把剥好的虾仁递到她嘴边,也是这样温柔。
“慢点喝,没人跟你抢。”他看著她小口吞咽的样子,眉峰悄悄鬆了些,刚才看见她慌慌张张跑出来时的紧绷,也渐渐散了。
旁边的小赵几人早就识趣地移到了隔壁桌,偶尔偷偷往这边瞟一眼,嘴角都带著促狭的笑。林穗穗瞥见他们的眼神,更不好意思了,伸手想自己拿勺子:“我、我自己来就行。”
陆临舟没鬆手,反而把勺子往她手里塞了塞,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手背,带著点粗糙的摩擦力:“刚受了惊,手还抖,我看著你喝。”
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著让人无法反驳的篤定。林穗穗握著勺子,看著他站在自己身边的身影——他穿著训练服,裤腿上还沾著点训练场的尘土,小臂上的肌肉线条在挽起的袖口下若隱若现,明明是一身风尘,却像道安稳的屏障,把刚才的慌乱都挡在了外面。
她低头慢慢喝著粥,没再说话,心里却像被温水泡过似的,软乎乎的。食堂里的喧闹渐渐平息,技术兵们已经从仓库回来,说发电机只是小短路,已经修好,没人受伤,大家悬著的心都放了下来,又恢復了之前的热闹。
等林穗穗喝完最后一口粥,陆临舟自然地接过她的餐盘,摞在自己的餐盘上:“走吧,带你回家。”
……
走出食堂时,暮色已经沉了下来,天边掛著半轮浅月,星星开始零星地冒出来。晚风带著海边的凉意吹过来,林穗穗下意识裹了裹外套,陆临舟立刻放慢脚步,把自己的军外套脱下来,披在她肩上。
“晚上风大,別著凉。”他的外套上还带著他身上的温度,混著皂角香和淡淡的阳光味,裹在身上暖得让人安心。
林穗穗攥著外套的衣襟,脚步轻轻跟著他,忽然想起下午在调试区的事——他站在人群里说“出了问题我担著”,那一刻的坚定,和现在披外套的温柔,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模样,却又都让她觉得踏实。
“陆队,”她忽然开口,声音被风吹得轻轻的,“你怎么知道我在食堂?”
陆临舟侧过头看她,月光落在他脸上,把他的眉眼照得柔和:“从训练场回来,路过后勤部,听黄晓燕说你还在食堂吃饭,想著过来接你。”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刚到门口就看见里面乱鬨鬨的,还没进去就看见你跑出来了。”
原来他不是碰巧,是特意来接她的。林穗穗心里更暖了,低头看著脚下两人交叠的影子,忽然想起刚才翻译部的人说她“藏得深”,忍不住小声问:“你……早就知道我会英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