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穗穗脚步虚浮得像踩在上。
可面前陆临舟已经昏过去失去了意识,她也只能硬扛著,把他扛著往屋里走。
两人都发著烧,林穗穗几乎是半拖半架著他,后背抵著他滚烫的胸膛,能清晰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喷在颈间,带著点灼热的温度。
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陈设简单,旧木桌擦得发亮,床上铺著洗得发白的蓝格子床单,是她能打理出的最整洁的模样。
“你先躺会儿。”林穗穗咬著牙把他扶到床边,刚想鬆手,陆临舟却下意识攥了下她的手腕,眼神还有点涣散,带著点不易察觉的不安。
大概是他不知发生了什么,晕乎乎的,难免有些紧张。
可等后背沾到柔软的床单,投入进属於她的气息里之后,他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下来,攥著她手腕的手也鬆了劲。
陆临舟眉头慢慢舒展,没一会儿就发出了轻浅的呼吸声。
他显然是累到极致,一沾床就睡熟了。
林穗穗坐在床边,看著他苍白的脸,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。
滚烫的温度比自己的还高,指尖碰上去都觉得灼人。
林穗穗忍不住嘆了口气,心里暗忖。
果然初雪天在外面瞎逛没好事,不仅自己发烧,还把他也连累了。
她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,又从床头柜上拿起退烧药。
这是她早上吃过的,还好没收进去。
窗外天光正好,透过窗户落在陆临舟脸上,把他苍白的肤色衬得愈发明显。
他陷在柔软的枕头上,眉头微蹙,呼吸带著发烧时特有的粗重,偶尔还会无意识地蹙紧眉峰,像是在梦里也承受著疼痛。
林穗穗坐在床边,手里攥著退烧药片,另一只手端著温水,准备给他餵药。
她俯身想轻轻掰开陆临舟的嘴,可指尖刚碰到他的下唇,他的牙关就下意识地抿紧了,昏迷中也保持著本能的抗拒和警惕。
“陆临舟,临舟?”林穗穗喊了两声,他还是昏迷状態,没有应他。
看来让他自己醒来喝药,已经不可能了。
林穗穗没办法,只能用指腹轻轻揉著他的下頜,试图让他放鬆,好不容易撬开一点缝隙,把药片往里送了送。
刚想餵水送服,陆临舟却猛地偏了偏头,药片“嗒”地一声掉在枕头上,连带著她手里的温水也洒了些在床单上。
“陆临舟?”她轻声喊他,声音里带著点急:“张嘴咽下去啊,不吃药怎么退烧?”
可回应她的只有他愈发粗重的呼吸。
林穗穗伸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,比之前还烫,再不吃药,万一烧得更严重怎么办?
她自己也发著烧,头晕得厉害,根本没力气把他扛去医院,只能靠这几片退烧药先稳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