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家的门刚拉开一条缝,浓烈的酒气就先飘了进来。
周瑾园瞬间皱紧了眉,迎上去。
陆临舟晃了晃,差点栽在门槛上,陆远国赶紧上前扶住他的胳膊。
指尖触到的衣料又凉又湿,还带著点泥土的痕跡,显然是回来的路上没少折腾。
“临舟!你这是怎么了?!”周瑾园的声音里满是急慌,伸手去摸他的额头:“怎么喝这么多酒?不是说要回军校了吗?出什么事了?”
陆临舟没说话,眼皮重得像掛了铅,任由父亲和母亲一左一右架著往屋里走。
军绿色外套上还沾著几点水泥灰,是刚才在筒子楼蹭上的。
裤脚的湿痕已经干了大半,留下一圈浅白的印子。
他的头垂著,长睫盖住眼底的红,只有偶尔晃一下的身形,暴露了他此刻的狼狈。
两人把他扶到臥室的床上,刚鬆开手,陆临舟就仰著身躺下。
他把左手手臂抬起来,死死盖在眼睛上,连床头暖黄的灯光都挡得严严实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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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动不动,只有胸腔微弱的起伏,证明他还醒著。
周瑾园坐在床边,看著儿子这副模样,心里又疼又急。
她伸手想把他胳膊挪开,指尖刚碰到他的袖口,就被陆临舟无意识地躲开了。
动作很轻,却带著抗拒。
“临舟。”周瑾园的声音放得极柔,生怕刺激到他:“广播站的事我们都知道了,妈就想跟你说……”
“瑾园!”陆远国突然开口,声音不高却带著严肃。
他冲妻子递了个眼神,下巴朝床上的人抬了抬:“临舟现在不舒服,先別提这些。你去厨房冲杯蜂蜜水来,解解酒。”
周瑾园还想说什么,看著陆远国皱紧的眉头和眼底的示意,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她知道陆远国的意思,陆临舟现在这副沉默的样子,显然是心里藏著大事,再提广播站的事,只会让他更难受。
她嘆了口气,轻轻拍了拍陆临舟的手背,才起身往厨房走。
她脚步放得极轻,生怕吵到他。
臥室里只剩下陆远国和陆临舟父子俩。
陆远国站在床边,看著儿子手臂下露出来的半张脸。
下頜线绷得紧紧的,唇色发白,连平时挺直的肩线都垮了下来。
从把陆临舟认回来,陆远国就只见过陆临舟一种模样。
他身上有著明显的军人气质,沉稳、强硬、坚韧。
他很有主见,想要什么就会努力得到。
陆远国从没见过陆临舟这样压抑又脆弱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