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是这个样子的。
这帮厂混子兴冲冲地追野猪,出了镇子追到南岗子那里。
岗子不是山,是山与山之间的一些缓坡称为岗子,这种地方土质差,都被各家开出来种土豆。
嗯,大兴安岭太冷了,种不了五穀杂粮,现在普遍种小麦,这么肥沃的土地,亩產不超过二百斤,听好,是二百斤,不是公斤,而且只能种一季。
哪怕是这样,广种薄收,仗著地多土肥,照样交公粮对外输出自己还饿不死,这就多少有点牛逼了。
那群野猪在猪王的带领下,胆子格外的大,就在这岗子上拱著硬土,找著残余的土豆崽子嚼得嘎崩儿脆,就当是餐后小甜点了。
这帮混子仗著自己手上拿著56半,追上去就是一通乱枪,当场就干翻了十来头野猪。
野牲口怕的不是枪,而是枪的响声。
正常情况下,枪声一响,野猪一惊,四散而逃,再尾隨而上,干翻那头八百斤的大野猪,你拎猪头我抢个大腿儿,就跟当年分项羽的尸体一样,人人在领导面前都露脸儿,都有功。
领导一高兴,这么大的林业局,也不在乎多养你们几个只吃饭不干活的閒人。
可是现在的情况不正常啊,这个季节正是泡卵子起秧子,母猪打圈子的时候。
起秧子是公的发情,打圈子是母的发情的意思。
猪王一瞅,我昨天宠幸过的,被你们打死啦。
我刚才刚乾过的漂亮小母猪,也死啦。
还有我最喜欢,一天要干好几遍的爱妃,也被你们弄死啦。
我要不表示点啥,我这大大的后宫可就完犊子啦,以后我还有什么脸面往小母猪的屁股上爬。
有道是怒髮衝冠凭栏处,衝冠一怒为红顏。
猪王怒了。
野猪本来就是一根筋,怒起来连老虎都敢干。
狐猪很猛,可是守卫后宫团的猪王更猛。
猪王发起反击,那些跟著猪王混吃混喝混刷锅的泡卵子也跟著一块调头冲了上来。
那些慌乱中的母猪有了主心骨,也跟著一块冲。
这个时候,只要把领头的猪王干掉,猪群自然一鬨而散。
但是,当一头八百多斤的猪王,率领著浩浩荡荡的猪群奔你衝过来的时候,你还真別犟,別说有枪,就算有炮都没用,专业的猎人都不一定能打得准。
一帮人大呼小叫,举枪乱射,猪王挨了好几枪,皮厚甲厚,又没打中要害,屁事都没有。
至於打翻的那几头猪,在这种猪突衝击的情况下,根本就没个卵子用。
人跟猪撞一块是什么样?
肯定是猪胜啊,人家二三百斤的体重在那摆著呢,六七十公里的时速在那摆著呢。
眼瞅著不少人直接被拱上了天,特別是那头大公猪,一口一个,一獠牙一个,简直就是一场屠杀。
就一个照面,猪群突围而去,这帮厂混子死伤惨重。
带回来的是喘气活著的,还有当场死了的还没带回来呢。
江河听著那个混子比比划划地说著,心中暗嘆,真特么是吃一百个豆儿都不嫌腥啊。
上次围猎的时候可是死了好几个啊,你们当中有一半人都参与了吧,咋就没个脸呢。
打这种大猪王,不先找棵树爬一爬吗?就算没有树,就不琢磨一下野猪反击该往哪躲吗?
是不是对自己的枪法太有信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