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中毒之后,圣上一直小心將养著,半年来连后宫都没去几次。
谁承想,明明是大喜的日子,闹出了这样的事情来。
圣上一气之下,旧病復发,晕厥过去,五皇子府顿时人仰马翻。
圣上高高兴兴来,昏迷不醒走。
一眾官员只好跟著圣上的御輦入宫。
眾多御医面对现状束手无策,不敢轻易施针,冷御医被连夜召入宫。
伤筋动骨一百天,他的腿勉勉强强可以下地走动,只是明显有些跛足。
一到圣上寢宫,冷流便看到昂首挺胸的神鹰卫,和听到消息匆匆赶来,小山般矗立在床榻旁的绍无极。
冷流敛下情绪,认真为圣上把脉施针。
所有参加五皇子成亲仪式的官员们都跪在殿外,等著圣上的消息。
没参加的官员夜半听到消息,也都进宫来了。
五皇子醒过来一次,嘴里念著德荣,意识昏沉,又晕了过去,被禁足在五皇子府,等候圣上发落。
锦城听到消息后,默不作声来到太后的寢宫。
果然,太后並未入睡。
锦城小声道:“五皇子发疯了,要弒君呢。”
太后伸出手,让锦城把她搀扶起来,道:“景尚不像景家人,倒像君家人,重感情,可惜在宫里,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。”
锦城道:“可惜了您的一片苦心。”
太后一点都不觉得可惜。
或者说在做局的时候,她就已经料想到了五皇子的下场。
太后道:“哀家念在长公主的份上,给他留了退路,是他被感情冲昏了头脑,为个太监,偏偏不走这个退路,怪得了谁?”
锦城咂摸著太后的话,道:“为个太监,真是稀奇。”
太后看了锦城一眼,表情依然寡淡,像是庙里对眾生之苦无动於衷的菩萨。
锦城道:“奴才想到了一件事儿。”
太后没有应声,锦城觉得无趣,自己接著自己的话道:“顾小公爷在查太后您呢,查的是您入宫前的事儿,四十多年前的事情,查起来虽麻烦了些,但也不是什么都查不到。”
太后並不在意,道:“隨她去。”
锦城道:“太后娘娘真是无情,这是把奴才往死路上逼。”
太后道:“你早该死了。”
锦城一笑,知道太后厌恶他,若是他死了,太后恐怕不会为他掉一滴泪,少吃一口饭。
不过他活著,太后终究还有个人可以说说话,不至於太寂寞。
儘管太后可谓天底下最耐得住寂寞的人。
太后忽然想到了什么,道:“你说景双是顾玉杀的?”
锦城道:“是啊,奴才耗费心血建立的神女教,也被她拿了去,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。”
太后扶著隱隱发痛的额头,在五台山时,她见了神女教的新教义,道:“这个后生倒有点意思。”
锦城道:“六皇子心思歹毒,她断不会回头,五皇子自断后路,她想扶也扶不起来了,废后徐氏曾害她险些冻死在奉天殿前,她可不是不计前嫌的人。现在正走投无路呢,太后是否要点拨她一二?”
太后想起那些教义,寡淡的表情总算有了一丝鬆软,道:“不必,她不蠢,知道该怎么选。”
说著,太后便要起身。
锦城道:“您要到哪儿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