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长史忍著疼,连忙道:“都是下官的错,算错了二位抵达的时间。郑都督还以为二位傍晚才到,他昨夜犯了头风,大夫正给他施针,所以先让下官来接。”
君泽闻言又是狠狠抽了他一鞭,这次是往脸上抽,崔长史登时痛得哇哇叫。
“哈哈哈,平南將军远道而来,怎么动了这么大的气?可是我这手下哪里做得不好,得罪了將军。”
一道雄浑的声音出现,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身后的兵马自动让开一条道,让郑都督从中走过。
君泽和顾玉上下打量著这个人,虽然个子不高,但是体格雄壮,满脸络腮鬍,眼中炯炯有神。
他们打量郑都督时,郑都督也打量著他们两个。
平南將军果真如传闻中那般难缠,阴阳岭两万山匪,他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给剿灭了,而且大半接受了招安。
另一边的顾玉倒是跟她父亲顾钧益全然不同,一袭赤红色钦差官服,头髮被一根乌木簪束著,神色淡然,儼然一个文官形象。
两个人,一张狂,一內敛,都不好应付。
君泽接著郑燁的话道:“呵,想来郑都督仁慈治军,哪怕手下出了这种疏忽,也不放在心上。”
郑燁试图插嘴:“將军说笑了。”
君泽当即拿著鞭子,又狠狠抽了一下崔长史。
如愿以偿地听到崔长史的惨叫,君泽又道:“可惜本將军眼里揉不得沙子,今天他算错了接待本將军的时间,明天是不是就能算错西戎人进攻的时间?”
郑燁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。
打狗还要看主人,他与崔长史不过是前后脚来的,现在君泽摆明了揪住不放,当眾给他难看。
郑燁故意闹出这一遭,是为了试探这二人的反应,看看这两个人的情况。
抢夺军餉的阴阳岭山匪已经被平南將军剿灭,他的任务差不多完成了,但依然前往边关,想来圣上给他下过密令,过来协助顾玉查案。
而一旁的顾钦差对平南將军的所作所为冷眼旁观,让郑燁暂时摸不清她的想法。
且这两个人的关係或许没有郑燁想像中的恶劣,剿匪时,没有互相坑害,现在又一起来他这里。
不论是真心“和”,还是不得不“和”,对於郑燁来说都很棘手。
他不过给了一个小小的试探,君泽就给了他这么大的下马威。
但君泽除了是平南將军,还是皇亲国戚,带了这么多人马来。
郑燁心底有气,但是不能在这个时候当眾跟他撕破脸,只得自己找一个台阶。
郑燁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崔长史,拔出一旁官兵腰间的剑,指著崔长史道:“你是干什么吃的!平南將军跟顾钦差到来,这么大的事都能把时间算错,本都督留你何用!”
这番虚张声势的操作在君泽看来十分好笑。哪怕郑都督亮了剑,君泽也坐在马上无动於衷。
郑都督倒不会真因这件小事杀了自己的亲信,但是君泽这般咄咄逼人,让他更加下不来台。
幸好顾玉及时开口替他解了围。
“不过是件小事,哪里就到喊打喊杀的地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