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公主低声道:“五皇子出事以来,他对我和泽儿的戒心甚重,如今立了六皇子为太子,更是將我们视为眼中钉,肉中刺。”
太后冷笑一声:“千错万错都是旁人的错,他这个当父亲的,把错归在你们头上,自己倒是摘得乾净。”
长公主道:“他忽然提到...提到云太嬪的祭拜,让我不安。”
太后道:“他能做什么?难道还敢要了你的命不成?”
长公主摇摇头:“他不敢。”
曾经长公主参政,在朝堂中还是有不少人脉的,这些年的人情往来不是白做的。
再者,世人皆知,圣上是被她扶持上位的,圣上对她动手,便是不孝不悌。
更別说君家不是好惹的。
君晋去得早,君显被逐出族谱,但君泽这些年继承君晋平南將军的名號,立下了不少战功,现在又领了圣旨前去西北。
圣上要杀她,岂是那么容易的?
太后训斥著长公主:“你既知他不敢,就把腰杆子挺起来,该做什么做什么,兵来將挡,水来土掩。你是他皇姐,身后有我,有君家,不必受他的委屈。下回他要是再敢拿话刺你,你就摆出参政公主的架势,狠狠给他一耳光,叫他知道你的厉害。”
长公主被太后训得低眉耷眼,心知太后是嫌她这些年不爭气了。
不过太后说得没错,这些年她是被消磨了傲气,顾忌太多,还担忧牵连了君泽和五皇子。
长公主道:“娘,我知道了。”
长公主走后,锦城从隔壁屋走了进来,道:“圣上可不会无的放矢,忽然提到云太嬪,还不知打什么坏主意呢。”
太后不喜云太嬪,锦城只会更甚。
在锦城看来,云太嬪长著祸水之姿,已为人妇,还是勾得先帝对她垂涎,连累了金家满门,锦城为了保命,不得不入宫当了太监。
要让锦城说,云太嬪就该在先帝看上她时,就自毁容顏,保全夫家才是要紧的。
太后轻轻扫了一眼锦城,就知他心里想的什么,心中再次泛起噁心来,当即让他滚。
太后不喜云太嬪,一来因为景嬋,二来因为这个女人懦弱。
锦城笑道:“还未与太后说完话呢,就这么滚了怎么行?”
太后跟锦城就是这样,互相厌恶著对方。
太后厌恶锦城对女子的刻薄,锦城厌恶太后的要强,不似女人。
可他们二人纠缠多年,想要彻底捨弃对方,也不是那么容易的。
太后道:“不论他打什么主意,哀家都不会让他把手伸到玉蝉儿身上来。”
锦城道:“这么多年来,太后依然是慈母,但圣上可不是初登基时的圣上了。”
太后不理会锦城的阴阳怪气,道:“等过两天,想办法把百里青的儿子弄到哀家手里来。”
锦城轻笑一声:“奴才遵旨。”
他说完这句,还是不走,但太后已经不想看见他那张烧伤狰狞的脸了,挥挥手让他下去。
锦城低著头退了下去。
大概是今天玉蝉儿的委屈让太后心中发堵,连带著锦城都比寻常更加面目可憎起来。
太后召来一个宫人,道:“御兽苑有个叫麦子的小太监,好好待他,哀家有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