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暗的祠堂隨著日影倾斜,渐渐明亮起来。
剑磨好后,顾玉站起身来,在手中翻了一个瀟洒的剑。
手中的剑还有些陌生,不过没关係,很快就会熟悉了。
顾玉將磨好的尚方宝剑收入鞘中,离开了祠堂。
门开的瞬间,牌位前供奉的长明灯跳跃了一下。
顾玉坐上前往皇宫的马车,马车车轮滚动,她闭著眼睛,静心倾听路旁的动静。
集市依然热闹,看不透时局的百姓穿梭在大街小巷里,唯一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,就是街上平白多了许多陌生面孔。
一年之计在於春,大多数读书人都留在家里刻苦读书。
茶楼酒馆门前冷清,许多都掛著歇业的旗號。
禁军腰间佩刀,威风凛凛地在街上巡视。
一切都似平常。
马车行至宫门后,顾玉把尚方宝剑留在了马车上。
阳光正好,顾玉下车后,跟平沙对视一眼,便施施然前往那埋葬了无数白骨,吞噬了无数冤魂的皇宫去了。
平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,她一头墨发束在官帽里,步履沉稳坚毅,只是在平沙看来,总有几分不復还的悲壮。
京都的风很大,她身量纤细,一袭红色官服隨风飘摇,隨著她的远去,逐渐跟高耸的宫墙融为一体。
曾经光风霽月的人,终究深陷朝堂勾心斗角的泥泞中去。
一身清白,不復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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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多方压力下,礼部动作少有的快。
由於陨星过於庞大,典仪的地点便设在奉天殿前的大片空地上。
汉白玉宫砖在春日阳光的照耀下,泛著刺眼的惨白。
顾玉到时,已经有一些王公大臣在了。
除了忠於圣上的保皇派和中立派,圣上没有邀请其他官员参加。
此时场上的王公大臣不足三十,在自己的位子上站好。
顾玉还看到了居子石,如此灿烂的阳光,都没有驱散他眉宇间的阴霾,显然对圣上沉迷丹药,迷信道士之举不满。
幸好他在一次次打压中,学会了闭嘴,压著怒气,来参加这荒唐的典仪。
眾人到齐,日上中天,隨著礼部官员的唱词,圣上被人簇拥著前来。
圣上左边跟著身著杏黄色四爪蟒袍的太子,右边跟著仙风道骨的国师。
圣上到后,官员跪拜,高呼“万岁”。
大概是仙丹炼成,圣上眼角眉梢,皆是喜气,道:“眾爱卿平身。”
百官起身后,礼部官员开始引导圣上和前来观礼的大臣进行祭天仪式。
繁杂枯燥的祭天仪式,並未消除圣上的耐心,反而令他愈发激动。
所有流程行完,国师又在祭坛上作法。
几番折腾,终於到了圣上最期待的时刻。
一丸泛著金光的仙丹被呈了上来,一旁还备了一壶无根水。
圣上走上前去,將那丸仙丹拿到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