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……
时光仿若突然断裂。
待盖聂回过神来,柳枝已然重重击在其身。
虽无痛楚,却满是羞辱。
此番情景,令盖聂双颊泛红。
刚才他还气势凌人,如今却被对方轻易洞穿破绽。
若那柳条换作长枪或利刃,他此刻恐已带伤。
凌玉未留余地,再次发话。
“三、二、一!”
熟悉的声音响起,伴隨而来的是熟悉的刺痛。
盖聂依旧未能看清凌玉出手,这莫名的状態令他极为愤懣。
他睁大双眼,往昔的傲气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是怒火与不甘。
“这柳枝怎会落在我身上?”盖聂凝神注视凌玉手中的柳枝。
然而,凌玉的动作依旧如往常一般。
“啪啪啪!”柳枝击打盖聂身躯,迫使其连连后退。
儘管这些攻击对他並无实质损伤,但若消息传出,身为秦剑圣的他竟因柳枝狼狈不堪,实属奇耻大辱。
凌玉却悠然自得,还饶有兴趣地为盖聂数著击打次数。
“九十七,九十八……马上结束。”
“待我去趟秦国,必寻机於嬴政面前再次折辱你!”
天行九歌中的韩国,练剑中的卫庄突生不安。
似有不祥之事將至。
他隱隱觉得,或许是韩非等人的安危出现了问题。
然而抵达韩非处后,却发现並无危机。
除了一丝忧虑的表情外,韩非並无异样。
“卫庄兄今日来访,所为何事?”
韩非察觉到卫庄眉宇间的紧张,好奇发问。
卫庄摇头否认。
“並无大事,只是忽觉预感,好似身边友人遭遇了变故。”
韩非闻言一笑。
“让卫庄兄忧心了,我这边安然无恙。”
“我倒更担忧父王与韩国的未来。”
卫庄稍作沉吟,隨即明白韩非所虑。
“是在掛念凌玉吧?”韩非点头,目光投向远方,那是齐国的方向。
自与凌玉一行分別后,韩非一直试图劝说韩王早日归顺齐国,以保全部分权势。
纵使他知道韩国国號难以保留,也好过被凌玉攻灭后举族遭驱逐的结局。
想起当日信誓旦旦向凌玉承诺的场景,韩非不禁苦笑。
他对父亲的刚愎早有认知,即使姬无夜已逝,父王的专断却愈演愈烈。
甚至有大臣暗中献美妾给他,韩王现下毫无顾忌,对忠言亦充耳不闻。
这让韩非倍感忧虑。
作为亲歷者,他深知凌玉的威胁。
即便卫庄也不敢小覷,更何况凌玉还曾救过他与红莲。
韩非不愿与凌玉为敌,可又无力阻止韩王的执拗。
忽然,韩非灵机一动,“卫庄兄,你之前可曾给师兄传信?”
卫庄微微一怔,隨后頷首道:“自然,凌玉的能力不可轻视,他对秦国的仇怨无法化解。
且我看得出,凌玉野心不小,秦王嬴政亦胸怀天下,他们之间必有一战。”
卫庄忽而住口,似有所感,韩非方才的疑问触动了他心底深处的某些念头。
“你是说,师弟他可能已与凌玉……”卫庄试探著问完,韩非轻轻点了下头。
“確有可能,从时间来看,凌玉他们应已到达安国。”
甚至可能已经开战!
“近来秦国动作频频,罗网中的成员也愈发活跃。”韩非对形势略有洞察。
卫庄越思越觉有理。
身为师兄,他对变强的执念远胜於卫庄。
卫庄始终记得败给盖聂之事,直到遇见凌玉才真正释然。
毕竟即便胜过盖聂又能如何?世上总有人比自己更强。
想到此处,卫庄心头一紧,朝韩非挥了挥手:“我忽然记起有事,先行告辞。”
韩非明白卫庄之意,点头回应,但也没余力深究盖聂的事,因说服其父尚无进展。
同一时刻,一念关山的安国皇城里,一名身形笔挺的男子行走在街巷间。
他腰悬剑鞘,內里並无长剑,仅存一根柳枝。
即便如此,他的气质毫无减损,不少经过的女子皆被他的背影吸引。
然而当她们看清面容时,却莫名生出恐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