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名靖王卫用一根细小的竹籤仔细的拨开碎渣,很快就看到一张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纸片。
他捏住纸片的一角缓缓打开,竟发现这纸片上用极细的蝇头小楷写满了字。
“这是什么!”
靖王卫將纸片举到考生面前,声音冰冷地质问道。
“你不是说这只是糕点嘛,为什么这里面会有纸片!”
那考生的瞳孔猛然骤缩,脸色从惨白变成了死灰,嘴唇翕动了半天,才挤出几个不成调的音节。
“这个......我......”话还没说完,就直接两眼一翻,整个人晕倒在了地上。
“哼,还敢狡辩!”靖王卫將纸片揣在怀里,扬声道,“来人,將这个舞弊的傢伙拖下去,取消他参加会试的资格!”
“是!”两名小吏应声走上前,挽著这名考生的胳膊就往旁边走去。
这一幕被那些还在排队的考生看在眼里,立马议论声四起。
“好傢伙,这藏得也太妙了吧,若不是他太紧张,说不定真被他矇混过关了。”
“用糕点藏小抄,亏他想的出来的。”
“喂,你们发现没有,这一届的会试检查的格外仔细,这靖王殿下做事果然周全。”
议论声像潮水似的漫开,有几个考生趁著这个机会,偷偷的將自己身上携带的小抄全部揉成了团,然后迅速的丟到了一旁。
这动作快的,都直接出现残影了。
很快,贡院门口就重新恢復了正常,剩下的考生继续排队准备检查。
就在这个时候,一道不合时宜地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眾人循声望去,就看到一个身穿宝蓝色锦袍的年轻男人,手中摇著一把玉骨摺扇,大摇大摆地朝著队伍的最前方走去。
他的腰间繫著玉带,眉宇间那股娇纵之气,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子弟。
这锦袍男子看了一眼贡院门口,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。
这些人真傻,进考场还要作弊。
哪像自己啊,提前就把答案给背下来了。
“该死的,这队伍怎么这么长?”
锦袍男人停下脚步,有些不耐烦的用扇子敲著掌心。
他的身后跟著一个青衣小廝,见状急忙弓著腰凑上前,“少爷,您什么身份,哪里用得著辛苦排队。”
“咱们直接找个靠前的位置站著就是,谁敢对您说三道四啊。”
那锦袍男人不是別人,正是卢鹤年的幼子卢云润。
他扬了扬下巴,將扇子“唰”的一声竖了起来,非常认可地点了点头,“说的也是......”
卢云润眼神扫过排队的考生,像是在看一群碍眼的螻蚁。
“你看看那些人,身上的衣服不是洗的发白,就是打著补丁,这样的人也配来参加会试?”
“这一群泥腿子,真以为自己能凭藉科举飞黄腾达啊?”
卢云润说话的声音不算小,周围不少寒门子弟都猛地抬起头,眼中冒出了火星。
他们寒窗苦读十余年,才换来了这一次参加会试的机会,凭什么被人这么羞辱啊。
可看到卢云润那一身富贵逼人的打扮,他们又知道自己惹不起,只能咬著牙把火气咽回肚子里,就当是没听到卢云润那番话。
卢云润毫不在意眾人的目光,他眼珠子一转,很快就盯上了队伍前端一个穿著青布旧衫的年轻考生。
“喂,小子!”卢云润走上前,抬腿朝著那考生就是一脚。
那考生没有防备,一个踉蹌往前扑了几步,手中的书篋摔在了地上。
等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,立马回头盯著卢云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