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嚷声此起彼伏,在拥挤的人潮中迴荡。
李氏激动万分,身子一晃,差点没站稳。
“川哥儿是状元!”王氏激动地抓住李氏的手,“我早说了,川哥儿有大出息!”
李诚呆立在原地,此刻只觉得天旋地转。
他的外甥……是状元老爷了?
李水生从人群中挤回来,兴奋得手舞足蹈。
周围看热闹的人听到喊声,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。
立刻就有人猜出这是状元郎的家人,立刻围上来道喜。
“恭喜老夫人!贺喜老夫人!”
“状元及第,光宗耀祖啊!”
“陆老爷我早就听说了,那篇《六国论》写得真好!”
“……”
李氏笑得合不拢嘴,掏出一把铜钱分给眾人:“同喜、同喜。”
“陆状元可是了不得。”
“听说殿试文章写得极好,连皇上都拍案叫绝呢!”
“状元是四川的,四川出人才啊!”
“……”
不多时,宫门处传来一阵喧天的鼓乐声。
人群如潮水般分开。
陆临川身著大红状元袍,胸前簪著一朵碗口大的金,骑在高头大马上缓缓行来。
顺天府尹谭文同执伞盖在前引路,身后跟著一队锦衣卫校尉,仪仗之盛令人咋舌。
陆临川端坐马上,感受著这前所未有的体验。
状元游街的排场比他想像中还要隆重。
鼓乐齐鸣,旌旗招展……
这种被万眾瞩目的感觉让他很新奇。
作为现代人,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亲身经歷这种古代科举的最高荣耀时刻。
队伍行进间,陆临川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。
很快,他看到了站在路旁的母亲。
舅舅李诚和舅妈王氏一左一右搀扶著她,表弟李水生兴奋地朝自己挥手。
陆临川朝家人点头微笑。
他现在不能下马,只能用眼神传递这份喜悦。
“快看,那就是状元郎!”
“好俊的模样!”
“了不得啊!”
“……”
路旁的百姓议论纷纷,有知道陆临川事跡的读书人向周围人讲述著他的才名,更多人则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新科状元,都被他俊朗的相貌和沉稳的气度所折服。
鼓乐声、欢呼声交织在一起。
进士的队伍从长安左门出发,沿著御街缓缓前行,要游遍大半个京城。
顺天府尹谭文同是个年过五旬的老头,既非严党也非清流,为人和善,深諳和光同尘之道。
按律,他要全程陪同新科进士们游街,负责仪仗、治安等事。
谭文同骑著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前面,不时回头与陆临川閒聊。
“状元郎,老夫早就听闻你的才名,今日一见,果然名不虚传。”他捋著白鬍鬚笑道,“那篇《六国论》老夫拜读多遍,当真是字字珠璣。”
陆临川拱手道:“谭大人过奖了。”
谭文同摇头:“老夫在顺天府任职多年,见过的才子如过江之鯽,但像陆状元这般诗文双绝的,实属罕见。”
他顿了顿,又感慨道:“今日是吾辈读书人最风光的一天。十年寒窗无人问,一朝成名天下知。老夫虽已年迈,但每每见到新科进士游街,仍会为你们高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