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勇立即抱拳,神色坚定:“为大人效命,是俺的本分,谈不上辛苦。”
陆临川又嘱咐道:“你自己也小心些,有些废料和器具可能沾染了有毒的东西,不要轻易去碰触,尤其那些桶里的沉淀废渣,莫要靠近。”
石勇郑重应道:“大人放心,俺绝不会乱碰,就守在这院中,看著狗和东西。”
几人小心翼翼地將那些製盐的器具、剩余的原料以及那碗宝贵的细盐,都收进了槐树巷小院那间倖存的、未被大火完全烧毁的房间里。
又仔细交代了石勇几句注意事项后,陆临川便带著舅舅和水生离开了。
驴车还安静地停在门口。
三人上了车,车轮缓缓转动,向著陆府的方向驶去。
李诚看著渐渐远去的槐树巷,想起那些留在院中的贵重器具和原料,忍不住担忧道:“川哥儿,那些东西,特別是炉子和药料,要是被別人看见了,偷偷学了去,咱们岂不是白忙一场?”
陆临川闻言笑了笑,反问道:“舅舅,咱们今天下午在院子里搞了一下午,你也亲手操作了,你觉得外人看了就能轻易学了去吗?”
李诚一愣,隨即回忆起今天下午製盐那繁琐到极点的过程:溶解、过滤、加药、看沉淀、调火候、试酸硷……
每一步都需要精確拿捏分量和时机,那些门道,那些关键节点和奇思妙想,若没有川哥儿在旁亲自指导,一步一个脚印地带著做,恐怕就算让別人在边上从头看到尾,看上十遍八遍,也未必能捣鼓出来。
他点点头,感慨道:“也是,这活计太精细太讲究了,旁人就算看个大概,也摸不清里面的关窍。”
陆临川点点头,认真叮嘱道:“所以,舅舅,这就是咱们家核心的机密。从今往后,这製盐的手艺和其中的关键,千万不能对任何人泄露半个字。”
李诚立刻挺直腰板,用力拍著胸脯保证道:“川哥儿放心!这道理我懂!没有你的准许,打死我也绝不会说出去半个字!就是天王老子来了,我也只当不知道!”
他语气斩钉截铁。
李水生也连忙附和:“表哥,我也是!我保证守口如瓶!”
陆临川看著两人,心中稍安。
李诚干了一下午极其耗费心神的精细活,虽然疲惫,但想到自己学到了如此宝贵的秘法,又成功制出了那雪白如雪的好盐,自觉身份和责任都重了。
他的话也忍不住变多了起来,语气略有些激动:“川哥儿,咱们这盐,我活了几十年,从未见过这么好的!比官盐铺子里那些最好的『雪盐』还要白净、细腻!这要是拿出来卖,肯定能卖大价钱!我想著,就算一两银子一斤,那些讲究吃食的富贵人家,怕也抢著要买。”
陆临川听了舅舅朴素的商业构想,笑了笑,只是道:“生意上的事,门道也多。具体怎么定价,如何卖,还是要听一听子瑜兄的意见。正好,明天他会亲自来看看这盐,到时咱们再一起和他详谈合作的事。舅舅你明天也一起来,毕竟以后製盐这块,主要还得靠舅舅你来操持。”
李诚听到外甥不仅信任地將秘法教给自己,还准备在如此重要的生意商谈中让自己参与,甚至明確未来製盐的重任就交託给自己,瞬间感动得眼眶都有些发红,喉头滚动了几下。
但此刻他觉得说什么感激的话都显得太轻,不足以表达心意,只能用力点头,暗暗发誓以后定要加倍用心,绝不辜负外甥这份天大的信任和看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