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皇爷对陆怀远的回护与信任竟已到了这般地步!
“还有。”姬琰的声音不高,“那个黎文昭,身为言官,言辞刻薄,气量狭小,不堪其职。”
“那个蔡东阳,见识浅薄,昏聵无能!”
“將这两个人,即刻外放到岭南烟瘴之地去当县学教諭!”
“罪名嘛……就以怀远今日所斥责的『无德无才、混淆视听、阻挠国事』为准!”
“至於那个余炳,今天在殿上说的都是些什么混帐话?”
“若没死,就让他立刻上表乞骸骨,滚回老家养老去,不必留在京师丟人现眼了!”
魏忠急忙躬身应诺:“是,老奴即刻擬旨!”
处理完这几人,姬琰靠在椅背上,长长吐出一口浊气,胸中那股憋闷似乎稍解,心情也舒畅了些。
他看著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疏,低声嘆道:“忠臣实心用事,为国分忧,却要受到如此多的攻訐掣肘。”
“而这些尸位素餐、只知结党营私、空谈误国之辈,却能在朝堂上安然无恙,甚至耀武扬威……”
魏忠急忙奉上早已准备好的话语:“皇爷圣明烛照,有识人之明!”
“陆翰林这等栋樑之才,得遇皇爷这般明主,方能一展抱负!”
姬琰瞥了他一眼,摆摆手“行了,你也別在这里拍朕的马屁了。”
“流民动乱的事,东厂查得如何了?”
“那些火药,绝非寻常马匪能筹集到的,究竟是从哪里来的?源头查清没有?”
魏忠神色一肃,忙回稟道:“回皇爷,东厂连日来加紧追查,终於有了些许眉目。”
“那批火药的数目,与上月南京兵部兵仗局报损的数目极其吻合。”
“该批火药原定是隨漕船运往辽东的军需物资,沿途损耗严重,到了通州清点时,数目已对不上,损耗之大,不像是正常损耗……”
姬琰听著,脸色渐渐变了。
又是漕运!
“哼!”他猛地一拍御案,“火药能有什么损耗?!是能化成烟飞了,还是能自己长腿跑了?!”
魏忠连忙劝道:“皇爷息怒,漕运衙门上报的说法是……漕船在过闸时意外进了水,打湿了部分火药,导致无法使用,故报损耗。”
“当时户部和兵部派去押运及点验的官员也都查验过,確认船舱確有进水痕跡,火药受潮板结……表面上看,確实……像是意外。”
“东厂的人去实地查验过了吗?”姬琰追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