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至於让一位世袭罔替的国公如此放下身段,近乎殷勤地示好吧?
这份热情,似乎超出了纯粹的政治投资范畴,让他有些费解……
酒过三巡,宴席近尾声。
秦修远略一沉吟,仿佛不经意间想起一事,语气隨意地问道:“对了,陆学士,前些时日,有两位……故人,名唤清荷与红綃的姑娘,提出自赎之请。”
陆临川心头猛地一跳,面上却不动声色,只抬眼看向对方,静待下文。
秦修远微微一笑,语气温和而含蓄:“这两位姑娘……似乎与陆学士颇有些渊源?”
“嗯……秦某便顺水推舟,应允了她们的请求。”
“如今她们已是自由身。”
“此事……也算是全了一段香火情分吧。”
他话语点到即止,眼神中带著一丝心照不宣的暗示。
显然是將清荷红綃的自赎,视为一种示好和人情。
陆临川心头剧震。
这些时日埋首於国债、新报、新军等千头万绪的国事,分身乏术,无暇他顾,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。
自那夜动乱后去报了平安,他便再未见过清荷。
怎么突然就自赎了?还是和红綃那个狐媚子一起?
电光火石间,他立刻就联想到清荷那日表露出的担忧。
她说怕连累自己的名声……
一丝明悟和无奈涌上心头。
这丫头,定是听到了京中愈演愈烈的流言蜚语,担心自己这个“奸佞”的名声会因她而雪上加霜,才做出如此决绝的选择。
他压下心中的思绪,勉强笑道:“原来如此,清荷姑娘……国公此举,倒是成全了她。”
“下官代她谢过。”
秦修远见他反应平淡,便也不再深谈此事:“举手之劳,陆学士不必客气。”
宴席在一种和谐融洽的气氛中结束。
陆临川起身告辞。
“今日一席谈话,受益匪浅。”秦修远拱手道,“拣选兵员之事,秦某会儘快安排。”
“舍弟日后就劳烦陆学士多多管教了。”
陆临川回礼:“国公言重。”
“令弟入营,亦是新军之幸。”
“下官定当尽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