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临川看向站在一旁、手臂血跡斑斑的赵翰。
此人看起来身形有些瘦弱,虽然骨架尚存,但长期的飢饿痕跡明显,一看就是流民出身。
不过令他有些意外的是,秦修武和李水生竟都在赵翰旁边,隱隱有护持之意。
他走了过去。
三人立刻躬身行礼:“大人!”
军中不宜在大庭广眾之下表露出亲友关係,陆临川只是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。
赵翰看著陆临川,心中震动未平。
他强忍著手臂的疼痛,再次向陆临川深深一揖:“谢大人明察!”
陆临川摆摆手,示意不必多礼。
他又惯常问了一些问题:年龄、籍贯、家中情况。
赵翰一一作答。
当得知他竟只有十六岁,读过几年书,还是从山东一路逃荒过来时,陆临川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。
这样的年纪,这样的经歷,竟还能在这种残酷的选拔中有所斩获,足以说明此人不仅有一股狠劲,更有审时度势的头脑。
他暗暗记下了“赵翰”这个名字,以后或许可以著重培养。
……
三天选拔很快过去。
所有军官的位置都已尘埃落定。
接下来便是確立编制。
那些三天里一场战斗都未参的人,直接被划入杂役行列。
瞬间,哀嘆与叫苦之声在营中各处响起。
这下,需要参与后续训练考核的战斗兵员,便只剩下了九千余人。
军官配置是按一个满编卫的標准设立的。
五名千户、五十名百户、一百名总旗、五百名小旗。
但兵员超额,因此每个小旗实际管理著十五到二十人不等。
隨后,严苛的日常训练全面展开。
从最基础的列队、站军姿……到体能打磨、武器运用……
与其他军队截然不同,虎賁右卫每日都要操练,风雨无阻。
所有训练科目,都有严格的评比打分。
从最普通士卒到千户,无一例外地实行末位淘汰制。
三个月后,这支集结了九千余人的队伍,加上各级军官,只会留下五千六百人。
冷酷的淘汰规则,如同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。
选拔成功带来的短暂窃喜瞬间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沉甸甸的凝重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