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,直扑山下官军大营。
趁其不备,狠狠咬上一口,最好能烧掉他们的粮草,甚至……万一有机会,能宰了那个陆临川,那就彻底翻盘了。
“让官军也尝尝疼的滋味!”坐山虎咬牙切齿,眼中闪烁著野兽般的凶光。
……
山下,联军大营。
一队风尘僕僕但却军容严整的军队开了进来,人数约莫一千。
与其他部队不同的是,他们中相当一部分人肩上扛著的,不是长矛大刀,而是一桿杆黝黑髮亮的火銃。
枪管在阳光下泛著冷硬的金属光泽,带著一种迥异於冷兵器的肃杀之气。
这是虎賁右卫麾下的火器营主力。
其中八百人是训练有久的火銃手,其余则是负责支援和护卫的辅兵。
原本还有数量可观的火炮,但正如陆临川所料,山路崎嶇,重型火炮难以机动,且炮兵未经实战磨合,故並未调遣而来。
这支生力军的到来,让大营的气氛更加炽热。
京营的士卒们好奇地看著那些火銃,窃窃私语。
陆临川站在中军帐外,看著火器营入驻,脸上並无意外之色。
早在摸清土匪虚实、確定其缺乏远程攻坚手段后,他就已秘密传令,调这支队伍前来。
剿匪是其一,藉此机会进行一场低强度的实战演练,让火器部队见见血、熟悉战场氛围,才是更深层的目的。
经过这些时日的不断“烧山清障”,从山脚到山腰的许多区域已经大为改观。
原本林木茂盛、阻碍视线和军队展开的地带,此刻大多变成了焦黑一片的空地,视野变得开阔,军队调度更为容易。
此消彼长,土匪的活动空间被压缩,其赖以为屏障的“地利”优势,正在迅速流失。
“大人,火器营已全员到达,请您示下。”火器营的千户上前恭敬行礼。
陆临川点点头:“让弟兄们好生休息,检查装备,备足火药弹丸,仗,有的打。”
回到帐中,陆临川召集眾將议事。
此刻的军帐內,气氛与初来时已是天壤之別。
所有人都静静等待著陆临川的部署。
整个剿匪行动,完全是主帅一人在运筹帷幄,算无遗策。
他们早已习惯了听从命令。
“山寨里的土匪,渴了这么多天,又被我们零敲碎打,想必已经快到头了。”陆临川开口,“困兽犹斗,穷寇莫追,但他们若自己衝出来,便是自投罗网。”
他走到沙盘前,拿起几面小旗:“我料定,土匪们忍耐不了多久,必会倾巢而出,企图拼死一搏。”
“而且,首攻目標,必是这些卡住他们下山要道的几处营垒。”
眾將纷纷点头,深以为然。
“既然如此,那我们便给他们行个方便。”陆临川的手指在沙盘上几处关键隘口点了点,“將这些地方的守军,明面上撤走大半,只留少量疑兵,示敌以弱。”
“尤其是黑风坳、一线天这两处,路径相对宽敞,利於匪眾聚集衝锋。”
接著,他的手指滑向山脚下一片相对开阔、但两侧又有丘陵遮蔽的区域:“然后,將我们的主力,特別是火器营,预先埋伏於此。石勇。”
“末將在!”石勇踏前一步。
“你的虎賁锐卒,护住火器营两翼,待火銃击溃敌阵后,方可出击剿杀残敌。”
“火器营,以三段击阵势迎敌,没有命令,不许擅动,不许提前开火。”
“京营各部。”他看向郑杰和范毅,“你等率部在外围形成第二道包围圈,多备弓弩,截杀溃散之敌,不许走脱了大股匪眾。”
他的手指最终重重地落在匪徒预定的突围路线上,划了一个圈:“这里,就是为他们选好的坟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