莱克一听见凌清决的名字就后背一凉，想起来当年被凌清决支配的恐惧感。他跑过去把锅里的火给关掉，又跑回来，端了条小板凳坐到床边，睁大眼睛问：

“你是说，这颗宝石是他给你的？”

“嗯。”孟疏头疼不已，自嘲般笑起来：“我以为他不会喜欢我的，我这种人……怎么会被他喜欢？”

“你为什么觉得他不喜欢你？”莱克疑惑地问：“你这么好，他喜欢你很正常吧！”

“我……”孟疏苦笑，也就你觉得我很好了。

他没说出来，低头摩挲著宝石，缓缓说：“我以为他那么优秀的人，最多跟我玩玩，不会对我有真心……”

“你跟他在一起了吗？”莱克问。

“好感度七十了，这次回去就八十。”孟疏说话速度极慢，每个字都要在舌尖打个转。

他的病情恶化得极快。

这是频繁穿越给他带来的负荷。

“这么快……”莱克感嘆了一声，“你连凌清决都能攻略成功，你是我见过的最牛逼的人。”

“你觉得他对我……真的是喜欢吗？”孟疏反而开始退缩了，“他要是真的喜欢我……我就不能回到他身边了，我要是不在了，他会难过……”

莱克捧著脸，问：“那你喜欢他吗？”

孟疏迟疑了一下，难掩內疚，“我不知道。我只是觉得他好看，而且他一开始那么拽，我就想欺负他一下，反正也快死了，死之前能噁心他一把也算值了。”

如果不是因为快死了，孟疏根本不敢去招惹凌清决，没胆子也没那种坏心思。

人之將死，他做事难得自私一次，抱著“反正都快死了，最后放纵一次吧”这样的念头，不怀好意地接近了凌清决。

他以为凌清决会一直烦他，不会给他好脸色看，就算他死了也不会多看他一眼。

可是凌清决给了他回应。

一份沉甸甸的真心被捧上来，这让孟疏感受到压力，不可避免地產生了退缩心理。

他不怕凌清决討厌他，他只怕凌清决真的喜欢他。

孟疏头一次开始后悔接近凌清决，他承认他是见色起意，自暴自弃地觉得自己都快死了，隨便做什么都不用负责。

他和凌清决萍水相逢，他死了凌清决也不在意，而他死之前好歹也谈了场恋爱，没那么多遗憾。

每一步都很完美，他自私，凌清决自负。只是这场博弈里，凌清决好像真的动心了。

这这不是孟疏想要的。

他越说越沮丧，太阳穴突突地跳动：“要是我不在了，他会不会很难受……”

这是孟疏第一次提出对死亡的抗拒，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死，他已经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。

现在他不想死了，他想留在凌清决身边。

莱克一动不动地盯著他，这人已经瘦到皮包骨头了，对孟疏来说，最后的美好就是那只猫了吧？

“你別想那么多，”莱克难得正经了些，“你要是喜欢他，你就上，管那么多呢？”

“可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