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敢过去，安静地站在远处。

真哭了。

孟疏想不通，怎么就哭了？不就是几分钟没搭理他吗？用得著哭成这样吗？

迟疑片刻，孟疏硬著头皮走过去，刚踏出去一步，猫猫就惊觉抬头，一下子窜到树后面去了。

孟疏声音放软，“猫猫，是我。”

凌清决这下子更不敢探头了，慌乱地擦著眼泪，这副狼狈的样子怎么给孟疏瞧见了？

孟疏慢慢靠近，绞尽脑汁地反思著自己的错误，“不要躲著我，我刚刚太急了，忽视了你，对不起。”

猫猫还是没探头。

孟疏以为他还在生气，只能继续检討，“我下次不会忽视你了，你还疼不疼？我给你揉揉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猫猫，”孟疏好声好气地哄他，“你出来吧，躲著我干什么呢？疼得话就跟我说啊。”

“你走。”凌清决声音听上去很闷，“我不想见你。”

孟疏心一沉，垂著眼，“你生我气了吗？”

“不是。”凌清决这样说。

“那为什么不想见我？”孟疏又靠前走了一步，“我真的不会不理你了，他刚刚流血，我以为他会死，动物不让復活，所以我才没看你。”

凌清决原本没吃醋，听他提起这事儿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，原来刚刚孟疏只去哄伽昭，没来哄他！

他比不上那只死狐狸！

这下凌清决炸毛了，一下子蹦出来，“你就知道哄他，不知道哄我？”

孟疏眼疾手快地扑上前抓住他，一把把他抱入怀里，不管不顾地蹭著他脸颊，“別生气別生气，我最喜欢你，特別爱你。”

凌清决真是又羞又气，“那只臭狐狸死了就死了，你居然只在乎他？我跑了你都没发现？”

孟疏恰到好处地耷拉下眉眼，“太急了嘛，他一直流血，好嚇人。”

凌清决刚要撒脾气，猛地记起来孟疏临走前一天，他也是这样闹，害得他们的最后一面都充满了遗憾。

和他在一起，孟疏好像不幸福。

他是只糟糕的小猫。

凌清决的火气散了不少，眼睛还有点红，轻轻把脑袋埋在孟疏腿上，“和我在一起……会不会不开心？”

孟疏很惊讶，“怎么会不开心呢？”

“我脾气坏，做事急，总是闯祸，还喜欢刁难人。”

凌清决说：“我是只不合格的小猫，没有让你开心。”

身为一只小猫，他从小接受到的教育就是要混吃等死，恃宠而骄。

他是小猫，以后会有个温柔善良的主人养他。

他要做的就是喝主人的水杯，摔主人的碗，把猫毛掉得满屋都是，再故意用脏兮兮的爪子去主人的床上乱跳。

主人说的话一句不听，主人叫他往东他偏要往西。

但是主人不开心了，他一定要哄主人开心。

可是孟疏不开心。

孟疏把他抱起来，面对面，“不是啊，遇到你的那一天，我感觉我好喜欢你，和你在一起，做什么都开心。”

“有多喜欢我？”

孟疏想了想，笑道：“大概就是小兔子的世界下了萝卜雨。”

他只能做出这样简单易懂的比喻，幼稚而天真地弯起眼睛，“一看到你就想笑，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你。”

凌清决默了很久，忽然变回了人形，手臂环抱住孟疏的肩膀，是一个很有安全感的拥抱。

“那我的世界下了好多深海龙王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