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父皇总是为你好的。”
魏恆愣了愣,魏祁却站了起来往外走。
宋贺兰也没想到魏祁这么快的离开,她慌忙跟在皇上的身后,低声道:“恆儿也是以为皇上不重视他了,皇上別怪罪恆儿。”
魏祁的步子一顿,侧头看著皇后,眼神很冷:“朕为他换个老师,他就故意生病,往后朕要是再做其他决定,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?”
说著魏祁冷笑一声:“这就是你教养的朕的好儿子。”
宋贺兰脸色一白,原来皇上早就知道恆儿是故意生病的。
她想起前夜里皇上单独过问了恆儿的秦內侍,她原以为秦內侍她早已安排妥帖,当时皇上脸上也没有其他神色,她以为瞒过了皇上,原来她做的这一切,皇上都在冷眼旁观。
像是在看一个小丑那般。
她忽然觉得皇上对她异常的残忍。
他眼睁睁看著这一切又不动声色,自己与他七年的夫妻,难道一点情分也没有么。
宋贺兰死死掐紧了手,不让自己的面容暴露出一丝裂开的痕跡。
她依旧如从前那个善解人意又端庄的皇后一样,站在皇上的面前,垂头道:“恆儿伤心也是真的伤心的,这些年皇上对他严苛,何曾好好的看过恆儿?”
“恆儿也不过才六岁。”
“他也只有这样的法子让他父皇看他。”
“皇上,平日里您又看过恆儿几回?”
“从小到大,恆儿生病,您又陪伴过几次,哪次不是臣妾一人照顾著?”
魏祁唇边勾著讽刺的笑意:“他才六岁便有如此心机,便想著將来老师为他身后前程铺路,这些是谁教导的他?”
“你是想让朕这个儿子,也让朕感到害怕?”
“时刻想著他父皇的位置?”
说著魏祁一甩袖子,直直从宋皇后面前越过去。
那袖口带起的冷风,让宋贺兰浑身僵硬,看著皇上离开的背影,眼神里露出一丝惊慌。
她才明白,自己教导恆儿太过於急功近利,或许早引起了皇上的不满。
父亲也对她说过,哪个帝王不猜忌?
身边的儿子也要防备的。
她身上微微发软,跌坐在贵妃榻上,惊慌下其实更多的是一种抓不住的恐惧。
她早已不在意情爱,却不能容忍自己的身份,自己的儿子有丝毫威胁。
在贵妃榻上坐了许久,宋贺兰依旧背脊笔直,身边的俞嬤嬤过来小声提醒道:“谢才人又过来探望大殿下了。”
“正在殿外等候著,娘娘见不见?”
宋贺兰挑眉。
她记得今日上午谢雨眠就来过一趟,不过她因为恆儿的病烦心,只见了齐妃和惠妃,其余人都叫回去了。
她好整以暇的理了理鬢髮,又对俞嬤嬤道:“倒是难为她了跑两趟。”
说著宋贺兰靠向身后,又接过热茶淡淡饮了一口:“你让她回去,便说我不方便见人。”
俞嬤嬤犹豫一下看著宋贺兰:“说不定谢才人是过来投诚的呢?”
宋贺兰冷笑:“她投诚是想对付席容烟,现在最好是不要与她有什么关係,免得被她连累上。”
“皇上可不是蠢的,席容烟真的出事了,皇上会不怀疑我?”
说著宋贺兰又看了一眼俞嬤嬤:“你安排几个华阳宫的宫人再为难为难她,再说些挑拨离间些话,我倒是想看看,她有什么本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