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祁的话一落下,高义就嚇了嚇。
他不敢多说,只小声劝道:“小的马上就去吩咐,只是皇上身上的伤要紧,还是先让太医看看吧。”
高义甚至这时候都不敢抬头看魏祁的脸,主要当真是嚇人的很。
特別是皇上又呕了血,殿內的人都被嚇住了。
魏祁深吸一口气,身子坐倒在了椅子上。
高义赶忙朝著太医招手,往太医也如梦初醒,赶紧过来给皇上检查伤口。
贯穿肩膀的箭伤又已经裂开,是渗血最多的地方,但后背七零八落的伤口也绷开,显然都要重新包扎。
太医丝毫不敢怠慢,连忙为魏祁將伤口都包扎好。
只是包扎好后,太医虽说心里惶恐,还是又小声提醒道:“皇上身上的蛇毒还没有全解,要是舟车劳顿去金陵,恐怕对身体有损。”
“皇上又呕了血,还是先休养几日吧。”
魏祁不说话,光裸的半身缠满了白色绷布。
胸腔里全都是痛。
一想起席容烟怕是还想著让他早点死了,那股愤怒的痛意就更甚,一刻也不想犹豫下去。
太医看著魏祁阴沉的脸色,更不敢多劝一句,连忙住了嘴。
另一头金陵。
三日又过去,去京城打探消息的小五依旧没有回来。
顾韞玉亦有些担心,只怕小五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。
他想著再过两日,要是小五再没有回来,他便去金陵城中,看能不能打听一些京城內的消息。
慈恩寺远离金陵城,席容烟暂时也不能让旁人看见,所以顾韞玉也没有带席容烟去过有人的地方。
他怕的是万一皇上真的出了事,有人看见了席容烟的话,对她来说便是个麻烦。
也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期待些什么,他的心境竟然也变得有些忐忑。
身后的屋內亮著暖黄色的光,温暖又静謐。
他转身看著屋內娉婷的人影,又低头看著脚边咕嚕咕嚕冒著热气的药炉。
他想,或许一直都这样,他喜欢的女子在他身边陪著他,即便身份不能公之於眾,他也想要好好照顾著她。
他还对她的一种不放心,仿佛照顾好她已经是他的一种本能。
低头將熬好的药倒出来,他放在外头的石桌上冷了冷才端了进去。
屋內的席容烟刚沐浴完,正靠在软榻上笨拙的擦拭湿润的头髮。
她一身体態纤浓,不施粉黛,在烛光下虽是素净白净的面容,但眉眼间依稀透出一股不经意的嫵媚。
褪去了从前的些许青涩,她乌髮下的脸庞仙姿玉色,身形裊娜。
顾韞玉垂眸,心底升起一股沉默又不甘的情绪。
他本可以与她好好携手往后的。
从两人定亲的那一刻起,他便將她当做了自己余生相伴的妻子。
只是一夕之间,什么都失去了。
他依旧情绪温和又平静的走到席容烟面前,將手里的药碗递到地容烟面前,又自然而然的从席容烟手上將帕子拿过来,站到她身后为她擦拭湿发。
席容烟直到將药喝完了,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现在这样好似有些不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