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二十多天。
对於苏斩小队以及所有在南苍要塞歷练的学生而言,每一天都是高强度且高危险的。
任务难度和频率显著提升。
他们开始频繁参与短距离的清剿巡逻,深入要塞外围的缓衝地带,主动寻找並消灭游荡的迷雾生物集群。
这类任务遭遇战频发,很少再出现中危级单位,但也不容易。
外出时。
每个人都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。
前沿哨所轮值也变得司空见惯。
他们开始在几个不同的前沿哨所之间轮换驻守,体验不同位置的防御压力和战术要点。
夜晚隨时可能爆发的生死搏杀。
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添了新的伤痕。
但与之相对的,是他们肉眼可见的成长。
战斗反应更快。
配合更丝滑。
对各类迷雾生物的习性更加了解。
面对突发状况也更加冷静。
儘管任务繁重,但无人敢放鬆修炼。
要塞提供修炼资源,虽然粗糙,但起码够用。
如今……
距离两个月的歷练期满,只剩下最后几天。
期间,苏斩小队都有所突破。
苏斩来到了溪境二阶。
封绝来到了露境十阶。
刘子铭,徐浩,露境九阶。
谢曦更是突破了露境大关,来到了溪境!
……
夜深沉。
连续高强度的任务和警戒,榨乾了几乎所有歷练学生的精力。
临时营房区內,鼾声此起彼伏。
苏斩,刘子铭,封绝,徐浩四人瘫倒在硬板床上,睡得如同死过去一般。
就连隔壁女子营房內的谢曦,也陷入了无梦的沉睡。
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迫使他们利用每一秒来恢復体力。
这份难得的安寧並未持续太久。
“呜——!!!呜——!!!呜——!!!”
陡然间!
一阵急促的警报声毫无徵兆地响起。
这警报声不同於他们之前听过的任何一次!
更加悽厉!
更加急促!
瞬间响彻整个要塞的每一个角落!
“我靠!”
刘子铭第一个被惊醒,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从床上弹了起来。
脑袋撞在上铺的床板上,也顾不得疼,惊慌失措地大叫:“怎么了!?怎么了!?敌袭!?”
“警报!最高级別!”
封绝反应极快,翻身下床。
徐浩黑暗中摸索著自己的作战服:“等等我!我鞋呢?!我鞋找不到了!”
苏斩心臟猛地一缩。
强烈的危机感让他瞬间驱散了所有睡意。
“別慌!穿衣服!拿装备!操场集合!快!”
苏斩以最快的速度抓起叠放在床头的制式军装,粗暴地套在身上,战术腰带,军靴,水壶……一件件装备被迅速固定在身上。
整个营房区瞬间热闹起来!
其他房间也传来了同样慌乱急促的声响。
“谢曦呢?”
刘子铭一边繫著扣子一边喊道。
“她肯定也听到了!会去集合点!”
苏斩拉开门:“我们走!”
四人衝出房门。
走廊里已经是一片兵荒马乱。
其他学院的学生们同样衣冠不整。
有的边跑边戴头盔,有的抱著枪。
脸上全都带著刚从睡梦中被强行拽醒的惊惶。
“快!快!快!”
“操场集合!”
“妈的!出什么事了?!”
没有人知道答案。
但所有人都知道,能让整个要塞拉响这种警报的,绝不是什么小事!
苏斩四人混在慌乱的人流中,朝著操场方向狂奔。
路过女子营房门口。
正好看到谢曦也冲了出来。
她的长髮略显凌乱,军装穿戴整齐。
几人对视一眼。
无需多言,谢曦立刻匯入小队。
五人隨著人流,衝出了营房区,奔向那片他们熟悉的集合操场。
操场上。
巨大的探照灯已经全部打开,將整个场地照得亮如白昼。
刺眼的灯光下。
可以看到无数士兵和小队正如溪流匯海般从四面八方涌来,快速集结。
军官的怒吼声,士官的点名声,部队报数的声音……
“朱雀学院!苏斩小队!这边!”
一名士官看到了他们作战服上显眼的徽记,大声指引著他们到指定区域列队。
五人迅速跑过去,站定。
直到此时。
刘子铭才来得及喘一口粗气,看著周围一片肃杀的气氛,咽了口唾沫:“我滴个娘誒……这阵仗……比上次被中危怪物围攻还嚇人……到底出啥大事了?”
徐浩面色紧张,没有回答。
封绝目光扫视著周围快速集结的部队,眼神凝重。
谢曦深吸一口气,调整著呼吸。
苏斩站得笔直,目光投向操场前方的高台。
那里。
几名要塞的高级军官已经面色冷峻地站在那里。
为首的,正是那位疤脸军官。
沉默地站著。
但那沉默之中。
却透出一股比任何怒吼都更加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
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怖气息,笼罩了整个操场。
苏斩的心缓缓沉了下去。
真正的风暴,来了。
操场上。
亮如白昼的探照灯光下。
黑压压的士兵和学生们肃立无声。
疤脸军官站在高台上,声音通过扩音设备传出:
“菜鸟们,还有所有的兄弟们。
废话不多说。
我们遇上了雾潮。
不是小打小闹,是真正的大规模雾潮。
现在,就在我们的城墙外面,数万迷雾生物正在疯狂进攻!这就是警报响起的原因!”
儘管已经有了最坏的预感。
可这些字眼从军官口中明確说出时,下方的队伍中依旧產生了一阵极其细微的骚动。
不过……
整整齐齐的方阵里,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声音!
无论是久经沙场的老兵,还是经歷了五十多天血火淬炼的学生们,他们都死死咬住了牙关,將已经到了嘴边的惊呼硬生生咽了回去!
这五十多天,已经將一种近乎本能的军魂烙进了他们的骨子里!
军官面前,未经允许,不得喧譁!